周乾明原本看见那教练的样子还有些紧张,想到副驾驶在机甲上的位置,以为是自己一开始的碰撞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实在没想到那一身血跟这场事故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那身伤不是事故的结果,而是事故的原因。

能来学习的雌虫自然不会都是像周乾明这种的熟手,既然给他们配了教练,那教练的作用在这种紧急状况下便突显出来了。

倘若今天这位教练没有被他雄主打成这样,那很可能这场事故便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周乾明死死地皱紧了眉毛,他心底只觉得整场事情都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无比荒谬,甚至这个社会都显得格外异样,分明这里有着超高的医疗技术,雌虫也有着近乎完美的恢复能力,然而这群雄虫却把这些优点都当成了肆意虐待雌虫的资本。

周乾明终于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和恶心,张嘴便不客气道:“把自己雌虫打成这样,差点导致整个基地的虫给他陪葬,你们行政机构和司法机构是吃干饭的吗?”

身后赶来的维诺没听见前半句,以为他在说那只雌虫教练,随即连忙上前道:“您消消气,他隐瞒伤情导致事故的发生,中心这边一定会处理的,请您放心。”

周乾明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旁边的柳暮云听了也侧了侧头,看向了说话的维诺,似乎对这种处理不了施暴者就处理受害者的做法也感到非常新奇。

见周围的虫都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维诺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说错到哪了。

此时那只受伤严重的教练已经被拉上了临时医疗舱,拐回来的负责者看见完好无损站在原地的周乾明立马上来道:“这位雄子,医疗舱在那边,我们带您过去。”

周乾明确实有点理解不了这些虫的脑回路,离他不远的地方,那只刚刚跟他搭话的雌虫脑袋上还留着血,周乾明自己则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然而他脸前这只雌虫却能全当没看见。

那雌虫见他不说话,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周乾明立马抬手道:“我一点事也没有,你们还是先看看那边那只虫吧。”

他面前的雌虫听了之后欲言又止,周围的虫见状纷纷侧头不知道讨论起了什么,最终那雌虫见周乾明脸色不善,还是妥协了,扭头讪讪地向那只头破血流的雌虫走去。

大概从周乾明的话里意识到了他的意思,维诺见状试探道:“您…不打算追究郑教练的责任了吗?”

周乾明闻言皱眉道:“郑教练?刚刚被抬走那个?”见维诺点了点头,他便语气不善地继续道,“与其追究他的责任,我比较想追究他雄主的责任。”

维诺听了之后显得有点为难,婚后雄虫虐待雌虫的事屡见不鲜,只要不打出残废或者更加严重的伤情来,虫族的律法基本上不会管这件事。

但这次的事情不止是雄虫家暴雌虫那么简单,因为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位“尊贵的雄虫”,故而这事也不是维诺能做的了决定的。

就在维诺左右为难之际,学习中心真正说的上话的雌虫终于姗姗来迟了。

那雌虫一身正装,看起来就和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学员还有教练不一样。

只不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现在才赶到,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故而周乾明对他的第一观感并不好。

维诺扭头见那只雌虫向他们走来,连忙尊敬地开口喊道:“德先生。”

德先生点了点头,随即他在周乾明不怎么和善的目光下对周乾明道:“周雄子,日安。我是中心的安全顾问,非常抱歉您在我们基地的学习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达成您的要求,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