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时沛坚持要做原创剧时,大家都是反对的。因为时沛既不像他导师那样背靠n大资源,也不像沈拙清一样多面开花。如果还在省剧团,治沙能有点人脉,如今辞了职,不但资金吃紧,人才也紧缺。
话剧市场并不景气,连沈拙清都不敢只做原创,只能一边接些任务剧的本子,一边做些大热国外剧的引进,或者和知名影视公司合作,开辟一些话剧以外的市场。
偏偏时沛是个一根筋儿的,从省剧团辞职后,扎进沈拙清工作室吸取了经验,就一心要做出自己的成绩,甚至连老婆和房子都搭了进去。
听起来非常幼稚,但谁都狠不下那个心,去苛责时沛的理想主义。
事实上,沈拙清还很想保护这份,他曾经十分珍视的理想主义。
可唐立言不管这些。他本来对时沛就有误会,在听到“订婚”后,对时沛更是没什么好气,说:“我看呐,这姑娘遇见你,也是挺惨的。”
时沛竟然没反驳他,只是点点头,说他骂得对。
反而是裴山在一旁拽了拽唐立言,提醒他别这样。
“时导其实挺不容易的。”裴山小声说,“虽然现在雁城在盛夏,但对于小剧团的原创剧来说,今年说是‘长冬’都不为过。”
唐立言并不想管什么冬天夏天,他只知道,裴山在为时沛说话。裴山是傻了吧!
奇怪的是,整桌人都在为时沛说话。连沈拙清少有地板起脸,劝时沛道:“虽然我知道,你当初从省剧团辞职、来我的工作室,是为了自己的剧团打基础,现在你有自己的事业,我本不该多问的。但出了这么多问题,你跟我们却一句话不说。这让我很担心。”
而话题的中心,见气氛凝重,便开了身边的白酒,倒好了一整杯,回道:“沈老师,我不缺钱,您跟李老师放一万个心吧。”
这话不假,沈拙清的工作室也在起步阶段,万事都需要用钱。他跟李方潜的那点积蓄,几乎都投在了里头。
唐立言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一头雾水地问裴山:“他卖房子不是自己作吗?你们叹什么气啊?”
裴山本想解释两句,但又觉得,其中心酸或热情,似乎不是三两话能说完的,于是欲言又止着,选了个最直白的表达方式说:“其实,时导从大二就开始玩小剧场了。”
这话像是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在里头。
至少,如果是时沛听到这句话,是会满眼含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