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苏锦烟换好衣裳就走到门口吩咐人摆晚饭。

饭桌上,尉迟瑾今日吃得安安静静斯斯文文,但速度却极快,吃完了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干,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苏锦烟。

“......”

“尉迟瑾,”苏锦烟被他盯得不自在,说道:“你没别的事了?”

往回他吃过晚饭都要去书房处理事情的。

“今日不忙。”

尉迟瑾看她小口小口喝粥,估计没那么快吃完,就起身去架子上拿了本书卷过来。

苏锦烟过了一会儿才吃好,按照惯例,她是要去廊下走几圈消食的,只不过想起适才承诺尉迟瑾的事......

她踌躇地朝软塌边看了眼,尉迟瑾八方不动地坐着,像是在认真看书,但见她看过去又立即抬眼问:“吃好了?”

“嗯,”苏锦烟说道:“天色还早,我想出去走走。”

尉迟瑾撂下书走过来:“也不早了,外头寒冷,就在屋子里走吧。”

“......”

于是,两人就这么杵在屋子里,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中又带着点焦灼的暧.昧。

约莫过了一刻钟,尉迟瑾放下书卷咳了声,说道:“我让人抬水进来沐浴了?”

“...这么快吗?”苏锦烟还没准备好呢,很快她又给自己做心理安抚,说道:“那也行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早晚的事。想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甚至油然而生一股悲壮的情绪。

苏锦烟坐在床榻上整理东西,丫鬟们抬着水进浴室,尉迟瑾就等在门边。见苏锦烟连头都不敢抬,他心里好笑。

“锦烟,”过了会儿,他喊道:“可以了,你进来帮我。”

“......”

所幸这会儿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要不然,苏锦烟实在臊得很。但即便心里再臊,脸颊再红,她仍是故作镇定地跟着尉迟瑾进了浴室。

尉迟瑾三两下就脱了衣裳,转头见苏锦烟没动,他眼神询问。

“尉迟瑾,”苏锦烟忍了忍,还是说道:“把灯都灭了可好?”

尉迟瑾当然不愿意,他特地吩咐人将屋子里燃得亮堂,就是等这一刻。于是找了个借口:“灭灯我就看不见了,还怎么洗澡?”

“那就留一盏便是,”苏锦烟退一步:“稍微看见就可以。”

“要不这样?”尉迟瑾心下促狭,凑近她耳边提议道:“我用布蒙住你的眼睛如何?”

“......”

苏锦烟抬头,就见尉迟瑾坏笑得眸子亮晶晶的,她原本打算摇头,但转念一想,这种法子虽自欺欺人,但好像也不错。

至少自己看不到那个地方,也少些尴尬。

遂点头同意。

尉迟瑾赶紧从旁边取了根带子来,是苏锦烟平时系腰的,此时用来蒙眼睛正好。他三两下就在她脑后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帮苏锦烟也脱了衣裳。

眼睛看不见后,全身的感官格外敏锐。他温热的手指触碰自己的皮肤时,苏锦烟忍不住缩了下。

“我自己来。”她转过身去解衣裳。

“也好。”尉迟瑾好整以暇地靠在浴桶边,抱臂欣赏美人解衣。

等苏锦烟慢吞吞解干净后,他这才抱着人进浴桶中,温热的水瞬间将两人包围。

“锦烟,”尉迟瑾嗓子哑了些,低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尉迟瑾轻轻拉过苏锦烟的手,眼睛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屏气凝神紧张的模样,又低低笑起来。

苏锦烟有点羞恼,用力抽出手:“不准笑。”

她凶巴巴,白白嫩嫩秀色可餐地坐在水中,却毫无震慑力。

“好好好,”尉迟瑾好说话得很,立即又捉住她的手,缓缓靠近自己。

苏锦烟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尴尬、羞臊和紧张过。

那是怎样的一物?

居然......

她以前也大致能猜测过,但当真正握着时,还是惊了下。

尉迟瑾靠坐着,深邃的眸子染了浓浓的欲。他低头瞧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根根纤细如玉。平日里她见过这双手握笔,握书卷,还偶尔翘着兰花指捏糕点吃。

如今,亲眼看见她握着——如玉般的柔荑与狰狞之物结合,令他想狠狠摧毁这样的美。

听他喘气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苏锦烟羞得脸颊快要滴血,忍不住说道:“尉迟瑾,你可否收敛些。”

“收敛什么?”尉迟瑾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苏锦烟没法说出口,也不知如何说出口。

见她停下来,尉迟瑾着急催促:“锦烟,你可否快些。”

苏锦烟坐在桶中,大半身子没入水中,而尉迟瑾为了让她方便,则正对着她坐。他人高马大,将地方占了一大半,腿也长。

如此一来,苏锦烟像是被他围在中央,距离近得只要他一倾身就能将她抱住。

室内燃着炭盆,极其暖和,烛火也有十几盏,照得通明如白昼。哪怕苏锦烟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看的非常清楚。

尉迟瑾半眯着眼,盯着苏锦烟瞧。

她蒙着眼睛,露出小巧的鼻梁和紧抿的红唇。许是因为羞臊,她侧过头,露出白嫩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娇滴滴的模样在这样温柔的夜格外撩人。

尉迟瑾也想收敛些,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这种感觉简直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百倍、千倍。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动作,尉迟瑾帮了她一把。

很快,只听尉迟瑾喟叹一声,苏锦烟感受到有温热的东西溅到自己的身上,肩膀,脖颈,还有......嘴巴上也沾了些。

想到那是什么,苏锦烟整个人都愣住了——

尉迟瑾也愣住了——

尉迟瑾赶紧捞过一旁的帕子帮她擦去。但他不擦还好,苏锦烟意识到他用洗澡的帕子给自己擦嘴,又羞又气。

羞愤欲死。

“尉迟瑾,”苏锦烟打开他的手,自己用手背去揩:“你你你.....”

说话都在抖:“你为何要......”

“我不是故意的。”尉迟瑾慌忙解释:“我也控制不住此事。”

.

尉迟瑾将苏锦烟抱出浴室时,都还见她气着不搭理人。他求饶又求饶,还几番保证再也不这样时,苏锦烟剜了他一眼,才喊人进来绞干头发。

直到月上柳梢,两人才安置睡觉。

不过尉迟睡不着,为了不打扰苏锦烟,他悄悄起身,趿拉着鞋下床。

苏锦烟这会儿睡眠浅,听到动静,转头看他:“怎么了?”

“你睡你的,”尉迟瑾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我还得考虑些事。”

“是防洪筑坝之事?”苏锦烟问。

尉迟瑾挑眉:“娘子聪明,居然都瞒不过你。”

苏锦烟扯着他坐下来,然而自己翻过身:“那就跟我说说。”

尉迟瑾又坐下来:“之前常大人跟你说朝廷拨的银两不够,并非危言耸听。而这次顺州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每天都是大量的银钱流出,成千上万人的口粮吃食,还有房屋农田修缮,如今又要修水利,确实捉襟见肘。”

“我之前去信给太子表兄说明情况,但太子表兄与我直言,朝中也知道银两不够,但是西北边境有异动,那边也需要不菲的军资。而顺州这边给我的秘旨则是重点查幕后指使,至于百姓...”

“至于百姓,”苏锦烟替他说:“只要能压住不起乱,死多少人并不在意是吗?”

“是。”尉迟瑾心情沉重。

苏锦烟听了,也心情沉重。

尉迟瑾实在是接了个烂摊子,顺州之事若是处理得好还好,但若是大规模死人,恐怕要落下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你是国公府世子,璟国公难道不知道这事的严重?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这事的严重?”苏锦烟有些气:“怎么还要让你来顺州?”

“锦烟莫气,”尉迟瑾笑了下:“其实...这事是我自请的旨意。”

“?”苏锦烟蓦地瞪大眼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不大确定地问:“你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