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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轻声道:“该说的,臣都说了,今晚便出发了。”言毕, 他撑着地便要起身?,谁知他胳膊一重, 祝政竟然拽着他的手腕,将他彻底拉坐下来。

祝政的眼瞳黑得更浓郁了些,眼睫也轻缓震颤几许,常歌这才发现?,方才他的袖子猛地被拉,竟将他的衣襟稍稍拉开些缝隙,露出小半片肩颈,暗紫色的血脉,细绒一般爬满了他的锁骨。

祝政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他慌张掩了领口,缩在一侧。

来此?处之前,白苏子虽然以针抑住了他小臂和手腕上?的淤痕,但其实他寒毒已深,身?上?淤血痕迹早已遍布。这也是为何他百般不愿同祝政同榻,他怕自己熟睡之时,被祝政察觉此?事。

谁知,还没熬到晚上?,扯开的衣襟已然让祝政察觉了他想?离开的真实原因。

他身?侧,祝政的呼吸凌乱的厉害。常歌掩着襟口,逃避似得缩坐着。

他还以为祝政会因此?震怒,但祝政却只是停在原地,并?未强行拉扯他,更没有要他说个究竟,这一点,实在让常歌如释重负。

接着祝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也不知他在殿门口交待了些什么,整个锦夕殿的门窗竟全部阖上?,殿外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常歌抬头看了一眼,窗户上?映满了影子,都是整齐列阵的士兵。

从重叠的影子来看,整个锦夕殿,应当被围得有如铁桶一般。

常歌环视一周,恰巧望见折返而归的祝政,他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戎,不会让你去了。”祝政沉着脸上?前,坐在他身?侧,“先养好身?体。”

祝政轻轻抬手,玄色广袖下露出白颀的手指,朝常歌的腰间伸了过来。

很明显,他是要取走常歌的兵符。

常歌慌忙捂住腰间锦囊中的兵符,祝政不由分说将他的手扯开,二人相互掰扯,两相僵持起来。

常歌本就不剩多少气力,相较未有多久,便感到吃力,祝政一旦夺走兵符,他便是一兵一卒也调遣不动,更何谈在期限之前,助他大?定鬼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