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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看祝政这幅样?子,他猜想,当是?平时?战场离得远,祝政素日里血光见的少,突然直面?个一两次,一时?之间冲击的确是?太大了。

常歌难得主动拍了下祝政的手背:“这点伤痛,真的不算什么。”

他还要去拉祝政的袖角,对方直接把?衣袖扯了回去。这在常歌记忆里,还是?头一遭的经历。

祝政这人,虽然喜怒心绪都爱藏,多数人都怕他怕的要命,但说到底,他算不上个疾言厉色的帝王,甚至连发火都很少。不过,他也无需真的动怒,脸一撂下,马上乌泱泱跪倒一片。

除了常歌。

许是?自幼接触的多,常歌打一开始对他的畏惧要比平常人少一些,公文?里、朝廷上也素来是?想说就说,祝政对别人动不动沉脸,对他倒是?一副乐意看他据理力争的样?子,从没同他动过真火。

抽袖子这种动作?,更是?从来没有。

常歌心中发苦,极有耐心地哄道:“实在不行?,你就当做是?天罚,你想啊,我身?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这点惩戒,不算什么。”

他还要去拉祝政的袖角,却猛地被抓了手腕,祝政又惊又怔地看了过来:“天罚?”

“……万人伤亡,陈尸数里,用兵本是?逆行?天道之事,又触及业障,自然有天罚。”常歌同他认真解释,“自古将军无善终,也正是?这个道理。”

祝政被他一通看似大义的歪理吓得心惊,他的手颤得剧烈,像要抓不住常歌,手上力道更是?难以自控,连之前断情丝留下的伤口都尽数崩开。十指连心,一阵阵彻痛。

常歌这才?发现?祝政指尖全?缠了绷带:“先生?手指怎么伤了?”

祝政没答话,满目惊颤。

“是?襄阳城前,斩杀司徒玟近卫时?所伤么?先生??”

祝政仍是?不答。

“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