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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轻劝:“先生?无需在意。行?前绝笔,甚至能说是?一件好事。”

“好事?”

祝政指尖也瞬间凉了,握着常歌的手腕也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他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回头看了常歌。他面?色苍白,羽睫更是?惊颤不止,反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如若战死,忠义两全?,更是?一件好事?”

常歌停了片刻,方才?认真答道:“从戎之人,和常人不同。这和什么高?高?在上的忠义、光荣都没关系——将士当有血性,更有舍我其谁的孤勇,若非如此,士将不士,军将不军。”

祝政无言。

常歌轻声安慰:“这事怪我,我事前没同你说。实际上,将士们行?前写绝笔是?个定番,和出征前大家?同喝一道摔碗酒差不多。后事有交待,上战场的时?候无牵无挂,反而更容易大胜。”

无牵无挂。

这四个字不仅刺耳,还极其诛心。

祝政低着头,绷带裹着的指尖细微蜷起,心口也细细起伏,只是?他压抑克制,并未有其余表现?。

他只低声道:“将军不爱着铠,至少该穿软甲。刀剑无眼,再过敏捷也有来不及防范之时?,此番襄阳大捷,将军却受了大苦……”

常歌素来不爱穿甲,一是?他行?的便是?敏捷冒险的路子,不着铠甲有种如临深渊的紧迫感,更容易让他保持思绪上的警惕;二同此次战略也有关系,不着甲虽然凶险,但在敌方主将司徒玟眼里,却是?个甘美的诱饵,更能引得他竭尽所能擒住常歌。

如此两点,常歌以为祝政能够理解,只随口道:“富贵都要险中求嘛,何况战机。”

祝政侧脸望了他一眼,眼底复杂得可怕:“战机还有反复,将军只有一个。”

此前拔箭之时?,常歌已昏得七七八八,事后祝政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再提及此事,当时?究竟是?何情形常歌本不清楚。

他的伤在后背,旁人瞧着触目惊心,他是?一眼也没看着,压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再加上他平时?大大小小伤势不断,对伤痛早已如风过云烟,向来不怎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