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祝政放下檀木梳,淡淡训道,“以后不许倒头就睡,头发都睡结了。”
常歌回头幽怨看他一眼。这人真是,每次刚觉得他有些温和……又立即冷冰冰变脸给人看。
不过,这一看他才发现,祝政的发尾和以往略有不同。
祝政的发丝总是垂坠柔顺,摸上去凉如静水,今日虽然大体还是顺而纤长的,但末端略微有些凌乱,像是沐浴后未多注意,随意睡乱的发尾。
祝政平时连说话都滴水不漏,衣衫更是六尘不染,从头到尾都端雅克制。
发尾末端略微打卷,这种纰漏,在先生身上已经是“不衫不履”的程度了。
常歌当即抓着这点大做文章,摇着他的发尾,含笑望他:“先生讲究人,怎么今日如此毛糙,发尾都打了卷。”
祝政垂眸,一脸不快地夺了他手中的一小截发丝。
“怎么,被我抓着了,先生恼了。”
祝政极轻地叹了一声。
他轻声道:“将军只在用兵上聪明。”
这答句前后不通,常歌怎么都没琢磨出其中的道理,拐着弯说他笨倒是听出来了。
他有些不平:“先生怎么骂人?”
祝政只幽幽看了他一眼。
洗漱毕,幼清送了早餐,祝政干脆一道用完早膳再走。
襄阳早已断粮,多日无米无粟,只一份清淡小菜,看着像没时间等它长大便被人急急采了,份量也不多,将将两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