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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异象,是冰河。

时值深冬,三九未过,向来不结冰的汉水,今年居然起了层薄冰。

眼下,这层极薄的冰层已被陡增的水流冲裂,无数冰碎随着江流而下——而那江水,不是澄澈之色,不是泥砂之色,是一种难言的红。

活像有人倾了半江的血水进去。

幼清看得有些发愣:“这水,为何是红色。”

常歌未答。

寒夜里,血腥气渐浓。

一路上叽叽喳喳如麻雀般的幼清也闭了嘴。

此处距离襄阳城,只有七里左右。

再往前行,两人都明白了江水异象的来源——战场居然连绵不绝,生生拉扯至城外数里!

乱尸横陈,断剑望天。

可供两辆马车并驱的官道,此刻竟被尸体兵器铺满,绵延无尽。

常歌勒马,静默了会儿。

寒风食人骨,霜雪葬冤魂。

他的目光掠过满地尸体,男女老幼,兵士妇孺……无一人能逃过。他甚至在其中,发现了几个不足臂长的婴孩。

幸而今日深雪,大雪盖了一层,掩去了大多令人悚然的血和伤口,不至于白骨露野。

紧接着,他发现了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