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概听出来了,傅明灼的语气有点怀疑。他从四岁开始学习钢琴,小学四年级就过了十级,虽然最近几年练习得不多,但至少也是信手拈来,而且这么多人,她为什么专门就考他啊?

倪名决跟傅明灼接触了这么段日子下来,有点摸清傅明灼的套路了,每当她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不用多想,她又出幺蛾子了,这会他不得不怀疑起会打架子鼓只是她吹的牛,他拽了下她的辫子:“别磨磨蹭蹭拖延时间。”

“男女授受不亲!”傅明灼最近说这话说上瘾,动不动拿出来压他,她眼珠子又转了一下,扒拉着他的肩把使劲拽他下来,完全置男女授受不亲于不顾。

倪名决皱眉,顺着她的动作倾下/身来。

傅明灼手拢住自己的嘴,凑到他耳边跟他说悄悄话:“其实我就想知道,一概那么粗的手指,怎么做到不弹两个音。”

倪名决:“……”

“我听到了!我的手指再粗也粗不过琴键好不好?”袁一概要被她气死了,“而且你说悄悄话就说悄悄话,能不能说得小声点?”

“行了傅明灼,少废话,你敲一个看看。”倪名决把傅明灼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催促道,对付傅明灼,激将法永远是上上策,“你到底会不会敲?”

傅明灼是一个经受不了质疑的人:“我怎么不会?我学了五年架子鼓,我家里还有架子鼓呢。”

傅明灼的架子鼓老师是一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扎着小辫满身纹身的不羁青年,怀揣着音乐梦跟朋友组了乐队,不过现实残酷,最开始那会生活挺拮据,饭都快吃不起了,认识个琴行老板,好说歹说给他介绍了学生赚点外快,这个学生就是傅明灼,老师始终觉得在琴行当老师不符合自己的雄心壮志,所以后来再也没收过学生,傅明灼是唯一一个,既是开门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老师说过:“架子鼓这东西吧,跟别的乐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表现力度,表现力度上去了,哪怕你瞎几……”一激动差点爆粗口,悬崖勒马,“瞎打,乐队灵魂都有了。”

傅明灼架子鼓学的不上不下,老师那套花里胡哨的打鼓风格倒是学得挺像的,唬人很在行。

小小一个人,摇头晃脑,表情投入,敲出了精髓。

震耳欲聋的鼓声停下,余音还未散尽,稍微会一点架子鼓的陆沅简短发表评论:“可以。”

傅明灼得意地朝倪名决递了个眼神——看到没?谁说我不会?

倪名决目前手上的伤势不允许这只新兴乐队马上,乐室里一边聊着天,一边偶尔响着不经意的吉他,电子琴和鼓声,很嘈杂混乱,但很热闹。

从前他们也组过乐队,只是人手不足。林昭是主唱,她很想学架子鼓,林幼华坚决不允许:“让你学钢琴你不学,小提琴也不学,现在要学什么架子鼓,你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乐队也是背着林幼华组的。

陆沅去上架子鼓课,然后很偶尔地,林昭过来的时候跟他学一会练一会,这种频率下,学习进度当然很慢,无法支撑一个乐队的需要。

最终不了了之。

傅明灼给老师打了个电话,汇报喜讯:“老师,我也组了个乐队!”

老师正在玩音乐,他那头摇滚乐声震天:“好,真不愧是我的学生,名师出高徒。你们乐队叫什么名字?”

傅明灼想了想,计上心头:“蹦擦擦。”

剩余四人:“……”

老师:“这名字真可爱,很有你的个人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