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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担忧元思蓁当然知道,当初金吾卫夜围东宫,搜查出先太子以巫蛊之术坑害圣人的证据,一夜之间偌大个东宫翻天地覆,下狱的下狱,斩首的斩首,就连马厩的马夫因着曾运过银针,也被处死。

圣人最后关头还念了点父子之情,只将先太子贬为庶人,流放琼州而皇后却引咎自戕。

皇权斗争瞬息万变,昨日能是先太子,今日就能是李淮,元思蓁心里头也很是担忧,若是知道出了什么事还能想对策,可现下一无所知,只能等孟游那边的消息。

可她等到了第二日天亮,也还是没见着孟游的身影,李淮在宫中眼线众多,孟游此时定是已知道了情况,可却不禀报王妃,元思蓁更是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她来回踱步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又偷偷换了衣服,直接就往龙武军司而去,可临到门前却遇到了尉迟尚书的马车,只见尉迟尚书眉头紧皱行色匆匆,元思蓁想了想便贴上障眼法跟在他身后入了龙武军司。

尉迟尚书虽是文官,板起脸来却很是威严,他步子走的极快,没一会儿就入了后院的偏房,跟在他身后的下人警惕地将门关上。

元思蓁身手矫捷地跃上房顶,将耳朵贴在砖块上,又施了个术法窃听。

或许是因着事情紧急,尉迟尚书进门后连口气也没喘,就沉声问尉迟善光道:“宫里的事你知道了?”

“儿子已经知道。”尉迟善光语气极是凝重。

“晋王殿下可有过什么嘱咐?”尉迟尚书又问。

尉迟善光顿了顿才说:“并无此事也在王爷预料之外。”

“那你母亲那里呢?你真没瞧出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尉迟尚书似乎带了些怒意,责问道。

尉迟善光默不作声,房中传来许久沉重的踱步声,才又听尉迟尚书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最后推我尉迟家万劫不复的,竟是我自己的女儿”

元思蓁闻言心中一凛,难道李淮出事与尉迟小娘子有所关联?她将身子压得更低,想再听清楚一些两人的对话。

“圣人真下了决心要处置晋王殿下?”良久,才听尉迟善光又问道。

“猜不透。”尉迟尚书简短答道:“新纳的才人被自己的儿子轻薄,任圣人再看中晋王,也不会当做无事发生,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