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我挺行的。”
何况,还有秦蓁和沈老师帮忙做监督。
马厂长的父亲是个干瘦的老头,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眯着眼睛说话。
“我们做的负胶品质很好的,出口到国外也很畅销,可惜后来的303没能投产……”
马厂长十分不好意思,这样的感慨他听了几十年,一开始还安慰两句,后来听多了耳朵里长了茧,也懒的安慰。
这都成了负担。
“他年纪大了,总是自说自话。”
秦蓁笑着摇头,“那那些技术资料,您这里还有吗?”
“我这里怎么可以藏着技术资料呢,那些都是国家财产。”老马头一脸严肃,“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胡闹,你看我像是会藏东西的人吗?”
蓝兰连忙说道:“大爷,我们这也是为了我国半导体事业的发展呀,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为了谁的私心都不信。”
马厂长听到这话一脸尴尬,“老头倔脾气,秦蓁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保密条例做得好,这是应该的。”
“对,我可是恪守保密条例的好同志,不过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保密条例早就失效了,小丫头,你真的要做光刻机吗?”
秦蓁点头。
马厂长连忙说,“可不是咋的,就咱们安城半导体设备制造厂,我们有图纸,正打算做设备呢。”
老马头瞪了眼儿子,“我没聋,听得到,不用你在这里聒噪。”
马厂长:“……”
“丫头,你们做光刻机,要做什么样的呀?”
什么样的光刻机?
现在是97年八月初,距离秦蓁说给国庆五十周年献礼还有二年零两个月。
“突破193nm的新式光刻机。”
秦蓁的话让老马头眨了眨眼,“啥是193nm呀?”
他在化工厂干了一辈子,虽然也是老师傅,但并不懂得机械制造这方面的事情,对光刻机更是一窍不通。
虽然他研究生产的东西,就是专门给光刻机用的。
马厂长正想要解释,但老爷子又挥了挥手,“算了不用跟我说,跟我说我也听不懂。我跟你说实话丫头,我真的没藏那些技术资料。哪用得藏呀,那些都在我脑子里呢。”
说这话时,老马头顽皮的像是一个孩子,指着自己的脑壳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我都记着呢,这就给你们写下来。”
一辈子都在跟那些无机物有机物打交道的人,哪怕已经忘了今天到底星期几是几号,谁家孩子要过生日,哪家闺女要出嫁,但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些数据。
带给他们无限兴奋的数据资料。
老马头絮絮叨叨的写着,“我原本以为等我死了,会把这些带到坟墓里去。”
“唉,就是不知道,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些还有没有用。”
有用。
当然有用!
放眼整个神州大地,压根没有一个能够生产光刻胶的厂家,这些数据资料弥足珍贵。
足以让秦蓁蓝兰他们有了研究的支撑,哪怕已经落后于世界二十年、三十年。
可谁敢说,没一点用处呢。
“对了,当时我们还有几个研究方案,只不过还没确定下来,我都记着呢,回头你们讨论下,看能不能用得上。”
老马头在那里一点点的写着,回忆着在化工厂研究光刻胶的那些岁月,老头像是回到了自己年轻那会儿。
一贯睁不开的眼睛这会儿都瞪大了几分,透着属于老顽童似的笑容。
……
秦蓁把光刻胶的事情交给蓝兰去做,这让这位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忽然间有了压力,“我能再招几个人吗?”
她自己做不来。
虽然秦蓁有帮她,但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那些数控机床的操作应用上,分给她的时间少得可怜。
这段时间蓝兰一直往马厂长家跑,跟老马头请教。
但这远远不够。
一个好汉三个帮,她需要帮手。
需要很多帮手。
“可以,你看需要哪方面的人,先拟一个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