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并非怪你想不通。”蔡太傅道,“你二人年幼,不知道罢了。”

云琅微怔,抬了头:“太傅知道?”

“隐约知道些,不很拿得准。”

蔡太傅点了下头:“老夫当年很不喜欢这些,故而虽然听见过些风言风语,知道的却并不详尽……你方才说朝中铁板一块,是谁告诉你的?”

“御史中丞信里所说。”云琅有些迟疑,“中丞秉性方正,想来——”

“何止是秉性方正,那就是个榆木疙瘩。”

蔡太傅听他提起,便止不住皱眉:“他倒没什么异心,迂得发憨罢了。”

云琅想起御史台狱中那半月,险些没压住嘴角,咳了一声:“是。”

“你若问他,朝中自然是铁板一块。”

蔡太傅喝了口茶,不以为然:“御史台这几年都被打压排挤,不论弹劾哪个,不是被申斥就是搁置不理。在他看来,朝堂当然是块铁板,是个官他就撞不过,只能去撞柱子……”

云琅没绷住,一连咳了数声,尽力压了压:“依您所说,如今朝堂……其实并非尽在皇上掌握之中。也有不同势力,只是御史台一样都惹不起罢了?”

“正是。”蔡太傅道,“就不说别家,三司若是叫皇上牢牢把持着,偌大个禁宫,就真能让人这般堂而皇之修一条行刺的暗道出来?”

云琅心头跟着一动,抬了头,若有所悟。

“你二人不缺心思谋略,对朝政不熟而已。”

蔡太傅点到即止,看看时辰,起身道:“老夫既然打算重新教一教宗室子弟,琰王便也在其列。有事没事,让萧朔去我那儿几趟。”

“是。”云琅回神,见老人家要走,忙撑身下榻,“您——”

“躺着!”蔡太傅横眉立目,“别让老夫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