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多得是,真到不可为之时,要找个没人找得着的地方,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云琅定定心神:“只是如今诸事未定,未进先思退,非取胜之道。”

“倒是比老夫有豪气。”

蔡太傅看着他眼底未折心气,隐约放了心,笑着倒了杯茶:“这话说得对,老夫自罚一杯。”

“您是长辈,忧心的是我们两个安危,惦着的是我二人性命。”

云琅笑了笑,以参汤略一作陪:“不能比。”

蔡太傅懒得同他多说酸话,眼底浸过温然,照云琅脑袋上一敲:“除了去教训那几个宫中的木头,可还有什么要老夫做的?”

“此时没有。”云琅摇了摇头,稍一停顿,又道,“不过有件事,我一时还不曾相通,想请教太傅。”

蔡太傅有些诧异,挑了眉毛:“还有你小子想不通的事?”

“您这是教训我。”

云琅失笑:“等日后诸事稳妥,我定然日日去天章阁受教,让先生打手板。”

蔡太傅假意瞪他,半晌自己先绷不住了,摇头失笑:“你这张嘴……罢了,要问什么?”

“朝局关系、公室宗亲,实在错综复杂,我并不熟悉。”

云琅道:“我看得出,皇上是有意施恩于萧朔,要扶持他,却想不通皇上是要靠扶持他来对付谁。”

“环王叔卫王叔自不必提了。萧错这个景王当得自在逍遥,虽然聪明,可也半分无意于朝政。我前日叫御史台将百官疏送来一份看过,朝臣几乎铁板一块,各家军侯勋贵,也没有势力大到值得皇上忌惮的。”

云琅沉吟着,轻捻了下袖口:“我一时还想不通,是什么人叫皇上如此忌惮,不惜冒险扶持萧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