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杯因为没有被拿稳,从杯口洒出了些液体,为白色的雕花桌布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
“许先生——”迟筠的脑海里混乱一团,他往后退了一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许盛泽却慢悠悠地开了口:“早在第一次见你,我就有预感,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迟筠不懂这个同一类人指的是什么,他只觉得手腕处被许盛泽碰过的地方痒得厉害:“什么意思?”
“你是零还是一?”许盛泽没有回答,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把迟筠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零吧。”
他的语气很肯定。
迟筠意识到了许盛泽在说什么,但他讨厌许盛泽这种审视的目光,于是他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我都可以,”许盛泽微笑着说,他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在上面或者下面,我都可以。”
许盛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迟筠感觉有点恶心想吐,他忍住了,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许盛泽摊了摊手,“要试试吗?旁边就是酒店,我可以请客。我还以为你今天答应了我的邀请,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意思。”
迟筠实在想不到接受询问意见的邀请是怎么和接受开房混为一谈的,但显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他说:“我吃好了,现在要走了。”
许盛泽还在说着什么,迟筠想绕开他离开房间,却没由来地感觉到头晕,连带着脚步也仿佛踩在云里,晕晕乎乎。
“……你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就是玩一玩,没人会知道,你可以放心。”许盛泽还在自言自语。
他说完这句话,不经意间看向迟筠,才发现迟筠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你喝醉了吗?”许盛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红酒杯,忍不住笑了,“一杯半而已。”
他往前迈了一步,伸手要去扶迟筠,没有注意到房门被半拉开了。
门外的人站在一片阴影里。
迟筠却躲开了,他这次是真的想吐了:“……你先离我远点,我要吐了。”
许盛泽微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痕,让开了,体贴地提醒道:“洗手间在一层西侧。”
迟筠对着洗手池干呕了一会儿,他晚餐吃得不多,这会儿没什么可吐的,难受了好久,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尽管迟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刻意只喝了一点,但才不到一个小时,这么短时间内就醉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镜子里的他眼神湿漉漉的,透着点茫然,嘴唇因为用力擦拭,变成了淡淡的潮红。
恍神的一刹那,迟筠的背后忽然笼罩出了一个身影。
迟筠从镜子里看到叶望泞的一瞬间,以为是幻觉,脑子还没及时转过来弯,眼睛却已经睁大了:“你……”
叶望泞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也堵住了他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