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没根的奴才虽算不上男人,可宫里的这些主子们你争我斗的见得多了,对女人们常用的那点儿手段还是颇有了解。
钟奉仪正在气头上,要是真让宜佳郡主闯了进来,那太子爷就算是作揖赔罪一百次也不顶用了。
秦桓泽闻言,心里的怒气才算稍平,不悦的叱责:“守着的御林军都是废物么?连个女子都拦不住!”
彭嘉福哭丧着脸垂首,无奈道:“拦是拦的住,但宜佳郡主的性子,您也知道……”
青州出来的姑娘,可不跟京城的大家闺秀那般知书达理,中宫的嬷嬷不过是看不顺,咧了一眼那宜佳郡主,就被拖着到皇上跟前,非要讨个有一有二的说法。
加上青州宣平侯府不比旁人,皇上偏着护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那嬷嬷当下被仗八十,发配去了洗衣房。
连皇后娘娘身边有头脸的都尚且如此,宜佳郡主在别处骄纵蛮横,谁还敢拦?
秦桓泽气的踹他一脚,还未站稳,就听到窸索的声响,女子朗声发笑,带着一队御林军,身后跟了几十个宫女太监,提着裙摆就朝他走来。
“泽哥哥!”崔嫡珠大大方方的紧走两步,及至近前,才放下提裙摆的手,不见丝毫矫揉做作,冲着他莞尔一笑,歪着头道:“我是来找你赔礼道歉的。”
秦桓泽眉头紧锁,这是一队御林军拦不下来,又搭上一群宫女太监,还能跟着跑到这儿来?
崔家的姑娘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宫里主子了。
又想起方才清荷的那通声嘶力竭的斥责,他又恍然,宜佳郡主口中的称呼未免有些过于亲昵了。
他虽和崔靖晨情比兄弟,以往也拿她如妹妹一般看待,但泽哥哥,应是小荷花专属的称呼才对,什么时候轮到她喊得这么娴熟?
听着真是令人心生不悦。
秦桓泽收起脸上的神色,冷冷翻动眼皮,疏离道:“宜佳,你也是大姑娘了,小时候天真些那是烂漫童趣,如今还要烂漫怕是要给宣平侯在言官那里上眼药。”
崔嫡珠眼中喜悦凝住,这些不懂规矩的话是她最烦听到的,换做旁人,她早就撂脸色不开心了,她在青州天高云阔,像小鸟一样自由的翱翔,凭什么一到京城就要事事受人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