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皇上满目堆笑,语气像一个和善的老者,不紧不慢道:“见过你父亲了?”
清荷心下一惊,太子爷领自己去地牢的事情,除了彭嘉福外无人知晓,以太子的脾气,彭嘉福若有二心,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圣上当着太子的面,开口提及此事,是真的知道实情,还是只诈上一诈?
她心里惊惶,伏在地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又不敢抬头去寻秦桓泽的意思,忖度片刻,才认真作答。
“见过了。”
皇上像是没料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实诚,面上的颜色骤顿,将擦手的帕子撂下,撩起眼睑去仔细看她。
麻雀似的小人儿,许是跪的时候长了些,饧着眼,面上带着疲倦和惧怕,小心思只蒙了一层薄纱,仔细一瞧就知道她揣着什么打算,鬼机灵的跟她老子一样。
模样倒是乖巧的很,比她老子瞧着顺眼的多了。
钟雷那老小子自诩清高,端着活了大半辈子,日后知晓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了天家的媳妇,怕是鼻子都要气歪。
想到这儿,皇上不禁嘿笑,严肃的脸上挤出苍老纹,怎么瞧都让人觉得不太真切。
秦桓泽吓得心里也没有底,父皇对先生是另眼相待,但这小憨货也不该说的如此直白,把自己填进去不说,连带着把他也拖下了水。
圣心难测,多想一步,定她个胆小叛主的罪名,他又不好再求情。
皇上倒是没想这些,他大手一挥,淡淡道:“起来吧。”
在圣上面前,清荷也不敢朝秦桓泽求助,自己咬着牙,胳膊撑着力气,反复两三次才得以站稳了神行。
她立在门口一角,半残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抚在她的脸颊,洇开了两朵柔嫩的秋芙蓉,人比花娇,说的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