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 就能让人看出来, 她是钟雷的女儿。
“钟清荷?”皇上低声重复了一遍刚才听到的名字。
瞧她身上穿着的华服,似是挂着东宫品级,太子身边有名分的女子, 可不就唯有那么一个?
怪不得,上次东宫奉仪舍身护太子的功绩, 他让人去跟中宫传话, 让给那女子抬个晋封, 却被皇后虚应,迟迟不肯赏下。
皇上又揣着似笑非笑的目光,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连笙。
记得之前他来求的那个下房的小宫女, 名字好像就是叫做清荷,为这事,太子还在值所打了他一顿。
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眸中带着凛色, 冷冷瞥过一眼, 旁人不知道钟雷的下落,李连笙天天跟着他往地牢跑的人, 岂会不明其中内幕?
若是后面关的那位,知道自己的女儿,沦落到下房做苦力, 还差点儿被一个老太监撸去做了对食?
怕不是要气得跳脚,拿书简敲烂这些人的狗头。
李连笙垂下眼睑,脖子缩了缩,恨不得面前生出来条地缝,好让他跳进去躲着。
欺上瞒下是宫中大忌,作为皇上身边跟了几十年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条逆鳞,可为了青禾,便是圣上要责罚惩戒,他也甘之如饴了。
皇上见他这般回避躲闪的举止,摆明了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心底骂了声狗奴才。
朝堂之上又不好当即与他清算,拿不悦神情睖他一眼,才又和善的看向殿下。
清荷上前福礼,规矩应答。
皇上复拾起那篇文章,又看一遍,忖度片刻,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悠悠道:“好文采,好本事,好能耐。”
连续的三个‘好’字,一时间让众人猜不透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