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嘉福缓了一口劲儿,看她面色稍缓,继续道:“这还不算完呢,再架上细细的苇杆子,顺着沾了水的湿毛巾,在方才烫伤那地儿悬着,也不要太大的力道,一滴一滴跟雨点子似的高高砸下。”
烫伤不算什么是什么大病,便是普通的民间大夫医治得当了,也不会留疤。
然,那块细肉汤开了,正是金贵,五识皆闭,正脑门儿那种步步逼仄的紧迫,没半天的功夫,人就得发疯。
当年被婉太妃逼疯了的那个宫女,脑子糊涂,一路掀翻了侍卫,最后愣生生拿砍刀自己卸了手臂,疯跑到从城楼高处,失足而亡。
清荷听得浑身冰冷,手脚发软,眼白一翻,整个人栽倒在啵啵床上,临昏迷前,还能听得到琉璃抱着她嚎哭,不住的紧张唤她名字。
再醒来,已是烛火通明,外面又在下雨,沙沙声清冷的很。
她呢喃着,伸手想要拂开眼前的手臂。
秦桓泽听到了怀里的声响,伸手在她额头上探量,“烧还未退,既然醒了就先吃些清粥,好吧药用下。”
外面的小太监疾步匆匆,冒着雨往东宫的小膳房跑。
清荷坐起身子,看清楚了面前光景,才意识到自己是回了东宫。
她扭头望着身旁的人,细细道:“琉璃在那里,稳妥么?”
秦桓泽道:“那是彭嘉福名下的宅子,外面派了人守着,哪个敢有胆子私闯?”
“万一李连笙……”
清荷还在担忧,李连笙那个腌狗丧心病狂,旁人不敢的事情,未必他会不敢。
秦桓泽把被子披在她身上,认真裹好了,开口解释:“人是孤去太和殿讨了圣旨领出来的,为这事儿,圣上已经生气,李连笙就是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再有动作了。”
之前清荷的事情,他就已经在圣上那里得了准许,李连笙不顾上谕,明显的夹私报复,阳奉阴违的行径,乃圣上最为不喜。
疯了一个小宫女,那李总管也少不得揭一层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