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度片刻,拧着重眉,出言婉拒道:“殿下此言,草民担当不起。”
语气里,丝毫不掩饰那份疏离与客气,他又抬了虚躬的手掌,轻施一礼,继续匆匆朝殿内行去。
秦桓泽来不及顾忌这些,连忙也抬脚跟上,生怕稍迟片刻,他好不容易盼倒手的佛莲就被旁人偷去。
西暖阁的庭院里清风挽情,隔着三株花木,一缸睡莲,清荷站在门前,身后是过往困苦,面前是今生依盼,她丹唇微张,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开口唤人。
“……爹爹。”
只此一声,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是喜极而泣,亦是夙愿成真!
钟雷被囚于太和殿三年,重回大朝会,尚能镇定自若的为自己辩驳,不曾有分毫生怯。眼下瞧见了女儿,反倒有些畏首畏尾,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秦桓泽追进来的时候,钟雷正在打量偏室陈设,瞧见他来,起身恭敬告辞:“多谢殿下这些年对小女的照拂,好在如今旧案已清,得圣上开恩,草民也能带着女儿回乡安居了。”
“先生要回哪里?”
钟雷笑着道:“落叶归根,草民祖籍邵武,自然是回邵武钟家祖宅。”
他伸手拉过清荷的腕子,和声道别,迈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
秦桓泽张开臂膀,将人拦下:“先生要闲散归乡,孤自要派人相送,替先生安排妥帖才是。”他把目光落在被护其后的那人身上,恨不得薅拽过来,护在自己怀中才罢。
“只是清荷是孤东宫登名在册的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