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1)

专业剪红线[快穿] 狐阳 5131 字 2022-10-17

帝王之情难得,但在窦昀这样博览群书,立身君子人心中帝王之情合该给女子,一旦沾上了断袖分桃名声,只怕要遭天下人耻笑。

帝王为此不娶妻生子,更是大不孝。

帝王一再相邀,为正一身清名,窦昀吊死在了寝居房梁之上,只为全帝王名声。

君臣相得还是君臣相得,只是这段感情走到尽头,却是以悲剧收场。

世界线记录到此结束,没有后来,可有人后悔,也就因缘巧合成为了断缘组任务。

“窦爱卿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文和帝抓紧了沈醇手道,“沈醇救驾有功,朕特赐尚方宝剑,上可斩亲贵,下可斩贪官,封一字并肩王,封号……翊,辅佐幼主登基,在其掌政之前,可代为执政。”

一字并肩王,又许摄政,看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却是将朝政全部托付。

“陛下……”有臣子想要说话。

文和帝直接呵斥道:“朕意已决!”

他看向了沈醇道:“朕时日无多,与皇后伉俪情深,即便到了地下也想举案齐眉,朕若去了,皇后也随同而来。”

【宿主?】521有些疑惑。

【他在消我疑心。】沈醇笑道。

西北军掌握宫廷,无人敢犯,他若想称帝,只需杀尽所有人,再推到梁王身上,大事可成。

可偏偏文和帝托付中宫嫡子,以高位试图架住他野心,又怕凤飞白母亲在,会让他控制不住,连皇后也要带走。

如此退让,却也是为了保住雍朝这口气,免得真落在了异姓人手中。

看似糊涂,实则深谋远虑,有大义在,他沈醇敢谋逆,就是乱臣贼子。

虽然他对皇位并没有什么兴趣,那可是天底下最辛苦差事,看似权倾天下,实则锁尽一生自由,但敢算计他,就要承担算计后果。

文和帝话一出,搭在沈醇手上小手震颤,凤飞白拉住了文和帝胳膊震撼至极道:“父皇……”

“臣妾愿意跟随陛下前去。”皇后打断了他话,直接行了大礼。

“母后……”凤飞白眼角闪着泪光,眼眶红厉害。

不论他后来如何筹谋算计,登上帝位,如今也不过是八岁稚儿。

文和帝老年得子,且是中宫嫡子,自然爱惜非常,只恨不得将天下珍宝捧上,如此宠爱,也让这孩子眼睛并未沾染上任何宫廷之中污浊,一双眼睛像是无人可至处水一样清澈透亮。

他年幼受尽宠爱,后来却是失去了所有宠爱他人和一身荣华,只能在黑暗之中踽踽独行,待荣登帝位,却是连唯一扶持之人也选择了离开。

帝位高寒,却留下了一个心落进无尽黑暗帝王。

可文和帝如此拍案,无一人再敢求情。

“陛下,十六皇子尚且年幼,还需要母亲照顾,请陛下怜惜幼子。”沈醇开口道。

他只负责剪红线,可不负责带孩子,即使这个孩子看起来十分漂亮招人疼。

沈醇开口,凤飞白蓦然转向了他,强忍泪水却是刷落了下来,滴滴答答顺着下巴落了下去,小小身体被小巧朝服包裹,却仍然可见那微微颤抖。

文和帝却是蓦然笑了出来,呵呵笑了两声,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如……爱卿所言吧。”

他靠在软枕上,呼吸已经有些微弱,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凤飞白头道:“要听话……”

“儿臣谨记。”凤飞白抽噎着说道。

“如此……朕……”文和帝深吸着气,却是好像连这个动作都让他无力至极,有些混浊眼睛缓缓闭上,搭在凤飞白头上手落了下去。

太医上前探脉,跪地道:“皇上驾崩了。”

一时之间哭泣声响起,皇后膝行过来,伏在床边痛哭出声,凤飞白拉着文和帝手,他见过了生死,也明白驾崩意思,悲伤之情更是难以掩饰。

帝王驾崩,新帝即便灵前即位,以日易月,也需要守孝36日才能够举办登基大典。

一切典仪都是按照以往规矩办,只是新帝年幼,尚未登基之前,动心思者却是不少。

文和帝兄弟不少,除了梁王,还有其他数位亲王,入京时也都是带足了精兵。

巨大灵寝,穿白衣跪拜者不计其数,却也显得那领头跪拜孩子格外娇小。

八岁,对于普通孩子而言,还是一个招猫逗狗,到处闯祸,不知轻重年龄,但对于帝王家,却是必须懂事起来。

守孝前三日,水米不食,连大人都未必扛得住,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但凤飞白跪在那里,却是不发一言一语,也不曾食一粒米。

“飞白这孩子,也该吃点儿东西才好,这么饿下去,皇兄在地下也不心安啊。”淮王一身麻衣跪在旁边,取出了怀中带进来糕点说道。

饿极时候,即便只是吃无味馒头也是极好,更何况是糕点。

凤飞白看了一眼,苍白嘴唇微微抿了一下:“不必了,皇叔不可在父皇灵前如此。”

“皇兄去世,皇叔也该照顾飞白一二。”淮王说道,“就吃一块。”

“皇弟不要坏了规矩。”皇后护持住了凤飞白幼小身体说道。

“如今皇兄殡天,新帝尚未登基,这亲族之间事,皇后娘娘就不必干涉了吧。”淮王冷笑了一声道。

“确如此,后宫确实不可干政。”另外一边齐王同样开口道。

文和帝若无子嗣,新帝登基之人便可从宗亲之中选择一二,曾经夺位失败者,如今也是拥有取得帝位机会。

皇后抱着凤飞白肩膀,一瞬间有些无助,与亲贵进行口舌之争,只会失了体面。

皇后虽为中宫,幼子虽即将登基,可无势力主子,照样会被臣下欺辱。

狼子野心,公然昭著。

“臣倒是不知,藩王何时可以公然过问朝堂之事了。”一道含着笑意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让几位藩王纷纷扭头。

青年同样身着麻衣,以麻绳束腰,可他身量极高,即便不穿盔甲,不配刀剑,那副面孔也让几个藩王目露迟疑。

沈醇此人虽然年轻至极,可是看一个人本事高低又岂能以年龄一概而论。

西北之地,蛮族扰边,生于马背之上,又个个强壮,全民皆兵,每每烧杀抢掠后便深入草原,即便数万大军镇守边关,也每每无济于事,是雍朝数位帝王最为头疼之地。

文和帝时沈威将军驻守边关,才缓解一二,只是蛮族狡诈,沈威被暗箭所伤,军事紧急,其子沈醇临危受命,却是所向披靡,数年来西北边关太平无事,蛮族无一敢犯。

这些凭自然不是沈醇过人样貌,而是那战无不胜战绩。

西北军虎狼之师牢牢在握,不到一刻便攻破京城之地,绝不是好相与。

可皇位这么大块肉,没理由放在嘴边还不想咬上一口。

“沈元帅说笑了,陛下年幼,凡事难以两全,我等身为皇叔,自然应该辅佐一二。”齐王说道,口气却不如之前一般跋扈。

“原来如此,诸位王爷此次回来,是想长留京城了?”沈醇看着他们悠悠道。

这个时代人喜欢言君权神授,但沈醇观念中,帝位乃是能者居之,想要改变封建制度可是一件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事情,他无意改变,却也不想给这天下选一位昏君,让百姓身受流离之苦。

这几位亲王但凡有一位能靠得住,沈醇都不会反对其登基为帝,只可惜只封地内民不聊生之事就数不胜数,只想着吃肉,却不想付钱,天下哪有这样美事情。

沈醇此话一出,几位王爷纷纷愣住了,长留可不是只有一个意思,一个是登基为帝,另外一个则是……长眠此地。

话语戛然而止,淮王觉得实在搁不下面子,勉强道:“元帅何意?”

“先帝亲封臣为翊王,虽不同于诸位王爷,但尊号已定,诸位王爷请慎重。”沈醇走到了灵前,撩起衣袍前摆跪下,一举一动丝毫不见武人粗鲁之气,反而像是这京中长成显贵之子,只是他话却让几人纷纷背后一寒,“活着不好么?”

话语轻描淡写,目光也并无杀气,几人却是纷纷凝神屏息,淮王想要说什么,却被人拉了一下,再不敢言。

沈醇手中占着大义,权贵加身,又有雍朝最厉害一支军队握在手中,还有先帝亲赐尚方宝剑,即便面对亲贵,也可先斩后奏,权势滔天,与登上帝位只差一个名义,若是敢惹,只怕祸及己身。

“皇兄果然聪明。”淮王憋到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幼子登基,确有无数人不服,但有沈醇在,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只是待新帝长成,这权势滔天摄政王,只怕也会首当其冲。

他们就等着看这个人从云端跌落那一天。

“能得淮王如此赞誉,先帝心中必然甚感安慰。”沈醇轻笑一声道。

“翊王确是年少有为,只是还是要有所防备才行,以免养虎为患啊。”齐王别有深意说道。

这一句让皇后藏在衣袖下手指紧了一下,今日之事,她终于明白先帝用意,有沈醇在,她儿子才不会被这群狼分吃掉,可沈醇又哪里是好惹,先帝许以大义,确实能让他暂时按捺野心,但前有狼,后有虎,以后日子他们母子只能提心吊胆过了。

“多谢王爷提醒。”沈醇神情带着不以为意。

几位亲王眼神交流了几下,也只以为他是年少气盛。

守孝三日结束,诸位亲王都被扶回府中休养,那一直跪着孩子却是直接倒地,面色青白,吓得皇后连连叫人。

“将人放平了。”沈醇开口道。

他并不赞成这么小孩子受这种罪,孝在于心,尽心即可,但这个时代就是有如此礼法,新帝必须遵循。

皇后手足无措,连忙将怀里孩子放在了地上,沈醇伸手解开了凤飞白衣领,将其头偏向一侧,手搭在了脉上,另外一只手则掐上了人中位置。

“飞白,飞白,你醒醒!”皇后手足无措,“王爷,他到底怎么了?”

“饿晕。”沈醇手指点下数道穴道,在那小小身体蓦然一松时候,吩咐宫人取来了淡糖水,“喂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