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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1217 字 2022-10-17

“金国横亘其中,本就有吞并高丽之心。是而他们四处结盟,是为求安身之道。”沈池思之,却并未动如李诏一般的肝火。

“自然我也听闻事关前些年疫症的起始,‘高丽毒草’的消息不胫而走。”

沈池笑了笑,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李诏一脸无辜,最早管中弦和孙茹对之皆有所猜测,然近来又从赵檀口中得到确认,她觉得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自然是听檀姐姐说的。”

沈池犹疑了片刻,道:“我的猜测亦无根据,未有实证的事皆没个定数。然而在疫病传言开始之前,我奉官家之命随和议使去北方请质,是看出高丽王的决心的,私以为那时大宋与高丽的关系刚刚缓和。然若疫病流传后,才暴露出‘高丽毒草’的说辞,这样一来,首先毁掉的是什么?”他看向李诏。

“自然本来与质子和亲一事仿佛迫在眉睫,即便朝中呼声不一,檀姐姐和那高丽王子似也情投意合。倘若真成婚,或也是一段佳话,只是现在不了了之。苦心经营的大宋与高丽的盟约受到了波折,又会有谁得利?这是庙堂之外番邦之间的纷争,还是其中党派之间的呢?”

“毁坏了高丽与宋的关系,金国便少一份威胁。是而高丽才去再求蒙古相助。”

李诏越发不明白起来,谁都有各自的立场与己见,经沈池这么一说,她亦觉得颇有道理。那么传播这所谓的“谣言”之人,是与有心与金国相勾结之人?在朝中就是那批当年宋金和议的主和之人?

这便与她原本的推测大相径庭了。她蹙眉又一想,那岂不是归结到了李罄文头上了?

李诏模糊的记忆让她想起了父亲书房内的一本手札,以及在她面前被燃尽了的,有着远西王字迹的那句函送韩广头颅的话。

她忽然感到背脊发冷,倘若以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李罄文仿佛就是那个最大的恶人之一。而特地在她面前提起“毒草”一事的那位她本所深信不疑的两位医丞,好似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那年孙茹求李诏相助,既是因为其师方杜仲亦被迫害身故,又是在言语间暗示她身上的毒亦是产自高丽。如此,方杜仲之死大抵有了眉目。应是洞悉其中又反对其理之人下的杀手,目的是杀鸡儆猴,叫传‘高丽毒草’话语的众人看清自己死路一条的下场。

李诏想来如今自己为何如此相信管中弦,不过是因为他是父亲指派来为她诊治的医官。李诏其他人皆会怀疑,唯独不会怀疑李罄文爱惜女儿一事。只是今日同人的几番交谈后,李诏对深信之事都产生了犹疑。

“你若说‘毒草’无根据,那么疫病又怎会起?分明田鼠纷纷亡于田间水域。”

“高丽即便有野心,其力亦不足以匹敌大宋。下作且惯用阴谋伎俩的,更像再南方了。”沈池意在指苗疆。

“你这不是偏见么?”李诏谈到兴奋处,手脚好似也热了起来,“我就是晓得远西王妃邹若是苗疆人,祖上又是大理的皇室,年幼时还在宫里待过几年,早被汉化。我倒也听说那些剧毒的草一般都生长在深山老林的山谷之中。但你也是,没凭没据的,拉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