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没有替他们一事,李诏分明清楚地知道。
今日夏茗等人的放肆欺凌,大抵是因道听途说从前她背弃他于河岸,以为李诏不待见他,又见今晚她不作为,挑事生非以讨好,乃至变本加厉。
李诏自知没这么大人格魅力,自幼的来往的朋友也不多。她不必去结识他人,自有他人来阿臾。若非李罄文既定参知政事一职,若非她有个皇后姨母,若非选太子妃一事早有人耳闻且做了揣测,李诏在宴席上就可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了。
李诏揣着小心翼翼,却又满怀期待,等着少年能回她一句什么都好以消除她再度升起的愧意。
而面如冰霜的少年也没有消融雪色,低头拿起杯子的时候,似是觉察到了左侧的眸光。
放下手中杯,挑眉看向李诏:“你在与我说话吗?”
他显然是什么皆未听清的模样。
李诏心口好似被掐扼住,鼻尖酸楚。
他听不清了,单耳失聪。
那么无论是容国夫人遇害的那一个下雨的夜里车夫的嘴碎抱怨,还是中秋宴席之上官家方才强拉二人意有所指的那一句话,他都不会听清了。
意识到这一件事,只能再加重她的内疚。
悔意与亏欠或是那地狱的炼火,无止境地烧下去,乃至于万劫不复。
李诏设法努力挤出一个不算难看的表情,不至于惊吓到旁人。而元望琛为了听清她说话,整个身子凑近了些,以至于她整个人被少年的阴影笼罩。
宫内中秋的景致瑰丽浓郁到似梦,元望琛背后是如练月华,万树花灯。
二人之间似是隔了一层薄薄的雾。
“李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