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局面不允许灵族势大,”叶薄妆强调,“只要能救更多的人,那就必须有人来做这件事,你不去就我去。”

雨潋舟轻声道:“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我的义兄。”

叶薄妆话语带着几分不忍:“你和雨渡天有多少年没见面了?一百年,这一百年你们在各自守护的地方活成了何种模样……你不想见一见他吗?”

“…不必了,我已见过南陵最为辉煌的姿态,就像哥哥眼里的光,他从未改变。变的是我。”雨潋舟轻声笑起来,笑得带上了几分哽咽,“这片土地不需要英雄,不需要侠义,只需要手握权柄的宵小。”

叶薄妆嘲讽一笑:“你我走到这个位置,杀了多少人?恶灵,血亲,我们早已犯错无数,又何必回头?”

“吾意已决,当下地狱。”雨潋舟叹息一般的声音弥散在亭外茫茫雨雾里。

片刻后,他柔弱无依的声音隔着屏风响起:“传我令,将南陵境内金丹修为以上的灵族全部羁押,大乘期以上,杀无赦。”

宁宵心头一跳。不是说南陵是唯一允许灵族生存之地吗?雨潋舟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是。”执刑者退下。

叶薄妆悠然喝完手里的茶,才道:“我先去看看叶家后山的桔梗花。”

雨潋舟道:“多谢,慢走。”

“谢什么。”叶薄妆起身摆手,还不忘对宁宵道,“尊上,南陵多美人,您好好消受,我先失陪。”

宁宵:“…快走吧你。”

叶薄妆踏着圆满无缺的留月步,那身枫影流回的华衣在雨雾里逐渐远去。琉璃亭里只剩下宁宵和屏风后的雨潋舟。

宁宵无话可说,继续安静用膳,他换了一盅文火慢炖的笋丝汤,雨天水汽微凉,一口鲜美热汤还算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