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看到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国舅爷,众臣都以为会是比昨日朝堂上更激烈的反对。
然而,出乎所有人,包括薛昶意料的,国舅爷站出来说的却是:“臣以为,真情难得,男子与男子相恋,本来就要承受更多的非议,若非情深不已,又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成亲。虽有纲常伦理,法礼制度,然而法外亦当容情,窠臼可以打破,有情人应当成全。臣支持陛下赐婚信王与慕首席,并祝愿王爷和慕首席白发携手,不离不弃,成为天下有情人之楷模。”
国舅爷说着向纪谨投去一个深深的目光,纪谨亦回之一个笑意。
除了国舅爷与纪谨,大殿上所有人都有些懵。
薛昶想的是:慎之居然能说动舅舅?怎么做到的?他当然知道舅舅素来不喜慎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在这件事上,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居然能够支持,简直如同日出西方一般难得。慎之,果然非常人也!
众臣中不论是与国舅爷一派的还是非一派的,都搞不懂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只是,向来与国舅爷同气连枝的臣子们虽然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国舅爷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但是下意识地跟随是必然的,更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他们事先并不知情。
是以,在国舅爷话音落后不久,便有一批臣子附和了他的话。
那些本来就是持不反对不支持态度的中立派,见国舅爷都站了信王,这两个当朝最有权势的臣子都联手了,那必须得跟上呀,所以也很快表示了支持。
至于那些真心想反对的,待回过神时,见仅有几人还未表态,大势早已去了,也便不再挣扎了。
昨日被那么多的反对声搅得头疼,今日突然就这么迅速地解决了,薛昶在轻松之余居然还觉得有些寥落。
朝后自然还是要拉着慎之解惑的。
薛昶开门见山:“慎之,快快说来,你是如何说服舅舅的?”
纪谨笑了笑,与他细细说了经过。
昨夜信王夜访国舅府,谢允文接到名帖的时候有些惊讶,却也不是特别意外。惊讶自然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信王从未造访过府上,莫说国舅府,只怕朝中任何一位重臣的府上,信王都未曾踏足过。至于不是特别意外,也能想到信王造访所为何事,他与信王一样清楚,赐婚一事,可大可小,信王若想如愿,最轻松的解决方法,当然是取得自己的支持。信王既然能够登门,想必自以为有把握,谢允文也很想知道,他会如何说服自己。
国舅爷所料未错,信王夤夜来访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今日朝上陛下提及的赐婚一事。
纪谨直言道:“想必舅爷能够猜到,本王夤夜前来,所谓何事。”
谢允文也没有拐弯抹角:“王爷时希望本公能支持陛下的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