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文习武都好,我儿子也喜欢武艺,喏,塔上的就是他。”
男孩惊讶地张开嘴,裂开嘴笑了,牙齿不齐,却笑得格外的甜。
有个人缓缓地走到他们身边,声音清冷:“何况习武也并不是就不读书了,你看见那个大哥哥了吗?”来人自然是陆詷,他抬手用折扇指了指吴珣,“那个大哥哥是今年的武举状元,文武双全,习文能出人头地,习武也能光耀门楣。”
男孩的嘴张得更大了,跟他一起张大嘴的还有赵启瑞,吴、吴少侠竟然是今年的新
科武状元?所以他儿子是撞了什么样的运气?
看着赵启瑞震惊的表情,陆詷恍然大悟:“我忘了跟你说了。”
赵启瑞:“……”你知道就好。
然后赵启瑞就听见陆詷嘀咕道:“不过你这个当爹的心也真是大,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就让儿子拜师了,万一是江湖骗子怎么办?”
赵启瑞:“……”
而高塔之上的团团好奇地用手戳了戳吴珣的鼓起来的脸:“狮虎虎,谁惹你生气了?”
“有人说我是江湖骗子。”吴珣气呼呼道,又在团团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团团点头答应,并且拍拍小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做到。吴珣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见也:“等等要喊得大点声。”
“嗯,狮虎虎你放心!”
吴珣把团团抱住,团团听话地搂住了吴珣的脖子,然后吴珣便直接在众目睽睽和众人的惊诧声中从塔顶一跃而下。
直到快落地的时候,吴珣才踩了一下塔身,借力之后平稳落地。
团团乐得直拍手:“狮虎虎好厉害。”
“珣儿厉害。”
现在说好话已经晚了,吴珣小肚鸡肠地想着,把团团放在了地上,然后就见团团把自己往陆詷那边推:“谢谢师娘,狮虎虎还给你。”
陆詷:“……”
吴珣:“……”傻孩子,你应该是把你师娘往我身上推!
陆詷搂住吴珣,轻声笑了一声:“承蒙武状元投怀送抱,便是化身女娇娘也值了。”
吴珣耳尖红红的,明明是想调戏太子爷的,莫名其妙感觉就被反调戏了。
赵启瑞愣愣地看着他们俩人,突然间茅塞顿开。是啊,他不需要带兵出城打仗,他作为知府,要的是保一方平安,如果大敌当前,他要做的便是及时求援以及守城。
其实刚刚那小男孩的娘亲说的话恰恰暴露了临安的薄弱之处,都说江南出才子,所以长此以往江南人尚文不尚武。就算是孩子喜欢,爹娘多半也会逼着去考试,考不上的转而务农或经商。一旦碰到战事,城中的百姓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便是任人宰割。更何况,尚武也并非是黩武,也非要人人都成为英雄豪杰,有些胆气总是好的。
临安富庶,粮仓供城中百姓被困月余不成问题,但难在人心,临安富庶是以百姓生活向来优渥,若到时人心惶惶临安内乱又该如何是好?故而于临安而言,守城除了靠官吏,靠士兵,也要靠城中百姓,若万众一心,又何愁城池守不住呢?
当然,既然这个问题已经摆在眼前,那么势必要抓紧对士兵的训练,包括若是被围该如何将情报传送出去。
赵启瑞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比起之前的懈怠,整个人兴奋了不少。临安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他险些忘记当年站在文华殿上,发下的誓言——
我若为官,日后必不让百姓受难,必不让生灵涂炭,必不让国失寸土。
吴珣悄悄对着陆詷说道:“他似乎开窍了,倒也不枉费我一大早跑到塔上吹冷风。”其实守城本没有什么固定的策略,但若人心涣散,城池定难固守,赵启瑞作为临安府之长,更是如此。
陆詷将吴珣的手揣进自己的怀中:“那你该什么时候开窍呢?”
吴珣瞪圆了眼睛,觉得自己冤枉得狠:“我什么时候不开窍了?”
“你若开窍,昨夜便不会旁敲侧击地问我与他从前相识的场景,还哄骗团团说他爹娘的故事。”陆詷一早就将吴珣的小心思看在眼中,在他耳边轻喃道,“我看重他,除了当初的朋友之谊,还有一点便是因为我觉得他是可用之才。”
吴珣小心思被戳破了,有些窘迫,还有些羞恼。
“我气你不是气你问我这些事情,作为我的童养媳,我的太子妃以及未来的皇后,你本就有权过问,你吃醋我是高兴的。”陆詷一字一顿道,“我气的是你本应理直气壮地问我,却偏偏旁敲侧击,到底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