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铭惊惶看过去,衣裳都不让穿?这是直接下狱?!
然而锦衣卫根本没给他惊惶的时间,直接一左一右挟住,一路往府外走。
待到了前院儿,元铭看了看老爹,老爹也是惊悚,低声道:“若是熬不住……爹找人,去狱里给你送行。我儿必是蒙冤,铮铮铁骨,不能受辱。”
元铭:“……”
领头的锦衣卫百户,暗中微微扯出个笑容来,却又生生把笑忍下去。继而厉声道:“带走!”
元秉先看了看这情形,鼻头一酸,眼眶一热,霎时有些想落泪的意思,低声道:“我儿保重。”元夫人当即哭倒在地。
先帝在时冤狱太多,元秉先早见惯了,只是没想到儿子又得罪了什么人。
如今朝中旧党未除,人人自危,只能寻思找个机会去狱里探探口风。
一晚上而已,应该还不会死。元秉先如是想。
正想着,锦衣卫百户回过头来,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元大人莫担心,皇爷着急问话而已。”说完脚步匆匆走了。
元秉先当即愣住,待反应过来后,眼泪生生缩了回去。接着,又捋着胡子回想了一下,那日皇爷来府中,元铭的那些反常举动。
元秉先那精明的小眼睛忽闪了一下,瞳孔缩了缩,甩了甩袖子,低头朝夫人道:“别哭了,起来睡觉。儿子没事。”
元铭被丢上马车,车门从两边「邦」的一关,门外车板子上,半蹲半坐着一个锦衣卫缇骑,似乎是为了盯着他,怕他跳车逃走,一小队只有二三十个人,分工十分明确,做事相当麻利。
这是得罪了哪路?都没人弹劾我,就直接进去了?
元铭十分纳闷儿,按说还要先升诏狱的审问堂,待会再慢慢辩解算了。
然而这马车并没有带他进诏狱,元铭望着这朱红的拦马墙,十分的迷茫。怎么看着有点像皇城?
“缇骑大人,这是什么地方?”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元铭越发不安了,该不会哪处的私狱?
锦衣卫不是只效命皇爷吗?难不成……赵铉是想悄无声息弄死他?
不至于吧。带着满心疑惑,下了马车,等待他的是一顶小轿。
锦衣卫缇骑可能是为了防止他跑,还贴心地把他手腕捆上了。
“你们干什么?!本官要见陛下!审问堂在何处?本官尚未陈情!”
元铭终于慌乱起来,今天真要绝命了?陈冤书都来不及写?!
为了怕他嚷嚷,缇骑又不知从哪里扯了个布条来,把他嘴勒上了。
这回元铭真是怒不可遏了,尤其是这几个缇骑竟然还笑嘻嘻?!他们效命赵铉的?这是赵铉的命令?!
接下来被丢进一顶昏暗的小轿中,摇摇晃晃不知道去哪。
元铭试图挣开那捆手的绳子,然而几次都失败了,勉强透着轿帘往外探看,外面隔几步便有宫灯高悬,宫巷十分的宁静。
这是进了大内?偶尔路过的仪仗里,还有宫婢,这是进了内廷?!
元铭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赵铉不是皇帝,他必须把赵铉撕了。无缘无故扣了罪名,半夜让缇骑去他家抓人。只是为了满足他那些孽欲?!
无奈元铭读的圣贤书有些多,一时想不起什么骂人的下作词汇。只能气得咬牙。
没有多久,轿子停了,轿帘子一撩,果然还是乾元宫的一宫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