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宋均路过,问他:“先生,今日见着育哥儿没?”
“没啊,”沈矜奇道,“他去哪儿会过问我么?”
又过一会儿,信州登门拜访。
“先生,殿下消失大半日了,你见着没?”
沈矜更奇了:“没啊,殿下去哪儿也要问我么?”
信州礼貌道:“只是常见殿下与先生一家走得近,冒昧打扰了。”
宋均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回来啦?”
沈矜与信州一同看去,梁珩扶着沈育一瘸一拐跨过穿堂。梁珩的外袍披在沈育身上,严严实实将他罩住。
“确实走得近,啊哈哈。”沈矜承认。
“不合适吧,殿下。”信州提意见也很恭敬。
沈育刷了粉似的一张脸,松开捂在腰间的手,一股血箭飙射,把梁珩的干净袍子也染红了。
“哎哟我的儿啊!”沈矜腾地跳起来,膝头闲书掉地,封面粗糙的麻纸上几个风骚大字——望都美男图志。
第24章 隔墙耳
“快快!”
宋均与梁珩一左一右将沈育拖到卧榻,家中长工已飞奔去医馆请大夫,沈矜又着急又茫然:“这,这怎么弄成这样了?”
梁珩支支吾吾:“我们……我们去了东闾里……”
信州道:“啊,殿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东闾里?”沈矜来到望都城一个春秋,还不知道这个地方。
“乱得很,贱籍杂居,”信州说,“南军都不管的地界。”
梁珩又说:“其实,唔,不是在那里,后来又去了南闾里的桃花林……”
沈育额头冷汗涔涔,插话道:“林子里摔了一跤,给树枝划的。”
梁珩:“……”
宋均急匆匆,取了毛巾,敷在沈育腰伤上,顿时沈育只觉热流汇聚,血液喷涌而出。
“啊?”宋均手忙脚乱,“我以为受伤都要热敷来着!”
沈育两眼一翻,给他气厥过去。
大夫来了,掀开沈育衣服,打眼一瞧:“树枝可划不出这样的伤口,像是锐器所伤啊。”
顶着沈矜严厉的视线,沈育硬着头皮道:“小伤,小伤,开点金创药好了。”
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送走大夫。梁珩也被信州押解回储宫,他俩这模样,谁都知道是玩脱了,信州不便像沈矜审问儿子一样追问梁珩,但也担心梁珩安全。有时沈育觉得,信州很有些兄长风范。
宋均给沈育敷了伤药,极有眼色,离开房间,让父子二人独处。
然而沈矜不说话,沉默令人忐忑。
沈育只得先开口:“误打误撞而已。”
沈矜皱眉,片刻道:“误打误撞牛园养狗咬人,又误打误撞给人砍了一刀?”
看样子,老爹是以为他给牛禄派人报复了。沈育便咽下关于仇千里的事情,不打算让沈矜也跟着操心。连梁珩都没办法的事,沈矜也能怎么办?上表参仇千里一本,保不齐太子少师的头衔就要丢了,成为第四个被逐出储宫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