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先回州府安顿,第一时间检查茶砖有没有受潮,还有,事情办完了,领着他们这帮兄弟去吃顿好的,跟账房拿银子,记私账上,等我回去填。”
“是,东家。”
“去吧,跟兄弟们说我这边有情况,估计十日左右回州府,让他们看着拿主意,拿不定就拖到我回去。”
“好,那我们就去收拾收拾,吃完早饭就出发。”
盛尧应声,送走三个下属,返身回屋坐在乔知舒身边,顺手就摸了摸乔知舒的手。
乔知舒手中的瓷勺‘叮当’一声砸碗里了。
“我才离开一会儿,手就凉了,回床上躺着去。”
乔知舒很乖,“哦。”
他披着被子,站起来之后还要磨磨蹭蹭扯一扯,防止被子拖地上脏了。
盛尧见状直接把他打横了抱起来放床上去了,于是,乔知舒又在床上把早饭解决了。
乔知舒精神状态好了,两人这日就缩在房间里聊彼此的情况。
乔知舒:“你弟弟现在闹着要烧窑,险些跟着我出发,你老给他买建盏做什么?他有一套就行了,现在他叫你惯的玩的花样越来越贵!”
“行,终于给你抓到机会教训我了。”盛尧理亏,调侃一句之后,浑不在意地道:“这趟回去他要是还想烧窑,那就给他建一座,左右百两银子的事。”
“好。”
“还有卧龙禅寺,你给我说说寺庙的情况,明年回去,我打算给修葺一番。”
乔知舒慢慢形容了一下卧龙禅寺,他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盛尧越听越拧眉,这么出名的悲田院,也太破旧。
聊着聊着,又提到方荷又生了一个儿子,盛岩中秀才了,盛雪立了女户,年底也成亲了,新郎官是苏夷。
盛尧听后,稍稍评价了一下苏夷,他说:“苏夷此人,雅慕诗书静慕风,我与他同窗多年,甚少听他谈及风花雪月,他心不在女色,如果没有一个完全懂他的贤内助,怕是往后难以安生。”
苏夷也是儿时的同伴,对他的选择不接受,但是能理解。
乔知舒就静静听盛尧说话,他什么都问,哥哥赚多少银子也问。
盛尧也不藏掖,“往年能跑十票,明年计划提到三十。”
三十票就是三千斤茶叶,几乎可以包了南县在内,四个县城产出的所有茶叶总重了。
“这么多?”乔知舒惊呼。
盛尧点了点头,“不出两年,茶商的利润只能有现在的五成。”
盛尧给乔知舒分析现在的时局,“茶叶走私案中,皇商和驸马勾结,他们低价从各个小茶商处收茶叶,小茶商迫于他们的权势,只能顺从,但又觉损失过大就相当设法压榨茶农,茶农没有销售门路,只能降价。圣上针对此案,评价商人——不事生产,不应富贵齐天。”
乔知舒想到圆通大师,圣上上一次批判‘不事生产’的人还是和尚道士和艳女。
“所以,我想不等驸马背后之人浮出水面,下一步圣上要整治的就是商人重利的风气,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固定茶叶价格。”
乔知舒接话:“所以,利润被控制,要以量取胜。”
“不错,今年下半年以来,并州陆陆续续倒了不少大茶商,我也借此机会重金买下了几个马帮,他们都是跑了几年万里茶道的,过完年就都可以出发北疆了。”
乔知舒无比佩服,往年信件来往,从并州出去的信有驸马专人控制,所以只能从寥寥几字去得知盛尧的生意,乔知舒有想过哥哥经营的不错,但是没想到商队做的这样大。
这世上,是不是就没有哥哥办不到的事情?
如果盛绍元知道盛尧如今在并州,出名到驻守官道的士兵一听‘盛尧’二字,冒着风雪都要去报信,这般知名,且只用了短短四年,不知道盛家父女二人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