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别的用心,”江棠舟淡淡道,“且不说他一个断了腿的人没法对我做什么。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做出什么为难我的事情。”
这话偏偏又被殷问峥听了去。
“凌应翀是个什么性格?”殷问峥自院外踱步而入,慢慢悠悠的,让人摸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到底如何,“你倒是和他熟得很。”
江棠舟道:“你今日又闲得很?”
自那凌询钦去了垂楠城后,殷问峥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府中待着,在府中待着倒也罢了,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江棠舟的这小院中待着,没事找他下下棋聊聊天的。
江棠舟倒也不讨厌,但总觉得殷问峥可能是别有用心,或者就是在谋划着什么。
“是啊。”殷问峥大大方方的应了,笑道,“不若我陪你一起去四皇子府看上一看?”
“这倒是不必。”江棠舟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你连我去哪儿也要管?”
殷问峥酸溜溜的说到:“我当然管不到你。”
江棠舟听出他言下之意,也没当真去哄他,诚然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的确比之前要亲近很多,但也没有到可以管得了对方去哪儿的地步。
所以江棠舟没给他反应。
殷问峥等了半晌,只等来一阵沉默,有些气恼:“你别以为那凌应翀便是什么好人。”
江棠舟慢悠悠的收了棋子,说:“不管是你、是我、还是他,都……半斤八两吧。”
虽然殷问峥有点生气,但不得不承认,江棠舟说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可他不能点头啊。
所以殷问峥白眼一翻道:“我俩和他可不一样。”
“嗯……”江棠舟沉吟片刻,“从出生这方面来看的话,的确不一样。”
殷问峥被噎得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身上的醋酸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挺喜欢那凌应翀的?”
这话问得目的性实在太强,反而让江棠舟有些犹疑——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却不是那种喜欢。
凌应翀如果做朋友,会是一个很好地知己。可惜的是,他们从开始就站在两条不同的船只上,所以连朋友都当不得。
打再见的那一刻开始,江棠舟就在利用他了。
有时候见着他的表情,江棠舟也会想自己有没有选错。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要帮殷问峥——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便变成了他答应对方的三件事。
但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三件事,硬要让江棠舟选,他也会选殷问峥。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江棠舟沉吟半晌,答了:“你觉得呢?”
殷问峥:“……”
没得到殷问峥的答案,江棠舟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他掩唇咳嗽了两声,道:“我捎了口信说好要去一趟四皇子府的,这便要出发了。”
殷问峥稳如泰山的坐着,动也不动。
“你这是要与我一起?”
“可以吗?”殷问峥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觉得呢?”江棠舟又反问他。
殷问峥再次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