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挪开手,避过了殷问峥那伸出手覆住他手背的“咸猪手”,道:“你最受不得的恐怕是姑娘的撒娇,我又不是姑娘,你看了说不定只会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殷问峥:“姑娘的撒娇我可能受了,这天下独你一人的撒娇我受不起。”
“你又没看过我的,如何知晓受不起?”
“所以这不是让你撒一个来让我看看嘛。”殷问峥越说越离谱,干脆直接凑近了上去,“快,让我看上一看。”
殷问峥凑得近了,江棠舟才觉得紧张,也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在这同殷问峥讨论了这么久。
他活像是失心疯了般,撒娇不撒娇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虽然好奇殷问峥手中的筹码,却又不是那般好奇心旺盛的人,知道或不知道,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很大的。
所以江棠舟嘴皮子一掀,吐出一个字来,薄情得很:“不。”
殷问峥眼神流转着失望之色,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道:“想不想去看看?”
“看什么?”
江棠舟尚在疑问阶段,不打算经过他同意的殷问峥已经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半抱起来。
江棠舟看不清前面的风景,失了安全感,便只能紧紧地搂住殷问峥的腰,整个人都埋入他的怀里,檀香味和药味融合在一起,诡异的并不让人觉得难闻。
“去哪儿?”江棠舟闷着声音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殷问峥因为江棠舟主动抱我而显得身心愉悦,他一只脚踏在屋檐上,轻功使得更快飞得更高。
江棠舟知道自己在天上飘,所以风声亟徐自耳畔过去,倒也没觉得有多害怕,就是在琢磨殷问峥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得改一改。
但不得不说,在空中飞,是江棠舟这辈子都没怎么体验过的,觉得四周都安静极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问峥才停下来,他轻柔的落在了一处屋檐顶上,然后在江棠舟即将开口的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唇,压低声音道:“嘘。”
江棠舟皱起眉头。
殷问峥道:“我带你来听墙角的。”
江棠舟:“……”他心下无奈,只能示意自己会安静,殷问峥这才松开了手,松开时的速度还慢的很,似乎有些不舍得松开。
殷问峥偷了块瓦,下面讲话的声音便清晰的钻入了江棠舟的耳中。
…………
凌询钦正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的身侧,另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男人比较起来反而格外的心平气和,闭着眼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直到凌询钦突然开口打乱了他的思绪:“老师,您倒是说句话,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那被称为老师的人便睁开眼,精光乍现,又很快没入深沉的黑瞳之下:“钦儿,你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早在上次你构陷凌与锦时我就警告过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多言,结局已定,你多嘴不过是增添自己的怀疑。”
“上次不也没我什么事儿嘛!”凌询钦恨到,“就是可恨我本打算一箭双雕,太子却安全无虞归来,老五更是不痛不痒,不过是禁足罢了!”
“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那老师说道,“至少我们知道,凌俞帝如今的确是对四皇子有诸多避讳了。”
“哼!”凌询钦将宽袖一甩,坐下去,冷声道,“所幸此番这差事我自己揽到了手里,不然若是被老四给抢了去,我们背后做的那些事不得全都被捅出来?不过就是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还给我派了那么大个眼线在身边,这下我们真是做什么都要处处受限,得好好的琢磨一下,怎么将垂楠城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
“钦儿,你就不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凌询钦询问道。
“怎么就那么巧,那四皇子一归京,垂楠城的事情便闹了出来?”那老师皱着眉头问道,“你也不奇怪,怎么那垂楠城的流民们伤谁不好,偏偏伤了那四皇子?”
凌询钦眼神微动,猛地一下抬起头:“老师的意思是……”
“我不过是猜测,”那老师微微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钦儿,这些日子,那太子府的太子妃与凌应翀也走得格外的近,我始终没想通太子那头要做些什么,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