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宰了你的绊脚石,也请你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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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都忘了小扶心辽*/ω\*)
160.偿还
心如擂鼓,厉执一路马不停蹄地飞驰,穿越天墟的冰天雪地,直至朔风化作徐徐温煦,满额汗水滴落,像是从短暂停留的仙地重回尘世,一草一木皆是熟稔,与他离开之时并无二致。却也无心在意这些,越是靠近,越是面容凝重。
兑水村。
他其实早该能想到的,他在这里藏身七年,迟恪定然知晓此地,到了如今这穷途末路之际,最有可能以此来做筹码。
只是他决意回来时,左贤王实际对他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为了夺取你的彼岸香,这种威胁只会愈演愈烈,你若每次都在乎,就永远也无法摆脱。”
“所以,你本就是他人眼里的魔头,确定要以身犯险,去理会那些与你并不相干的村民死活?何况凭我对右贤王的了解,你就算在场,也不一定能如愿救人。”
“那些村民更不会领你的情,只会觉得,他们遭受的一切厄运,都是拜你所赐,你这魔头最好永远消失。”
“除非你心里已经有了可同他们周旋的合适计划,不然你回去送死,彼岸香落入他们手里,我反而得不偿失,尤其洗骨定乾坤一旦炼成,遭殃的可不止是一个兑水村。”
“这些,你都想清楚了?”
“……”
厉执那时听他无情却句句在理的一番话说完,只稍微停顿,仍是将手中缰绳攥紧。
离开之前哑笑两声:“放心,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怎可能为了救些不相干的人交出彼岸香。”
“我这次回去……只为杀人。”
“……”左贤王便看着他充斥在眸间仿若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狠戾,沉默不语。
于是也再无任何解释,厉执几乎不曾停歇,快马加鞭两日,到底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要早上几个时辰。
就在距离兑水村仅有一山之隔的地界,远远的已隐约能望到驻扎在附近的南隗军帐,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场江湖厮杀,腥风扑面里,弥漫的是死气沉沉的硝烟,糅杂进细如花针的雨丝,从头到脚密集地将人渗透。
“快走,”这时似是临近镇上的两人互相掺着自他身边而过,一人低低念叨另一人道,“跑来瞎看什么,据说被杀了好些人,都死的十分凄惨,也不知道怎就突然惹了那些蛮夷……”
闻言眉头紧锁,厉执回头看着那二人惶惶远去的背影,用力夹着马身,示意他再加快速度。
然而不待他再继续靠前,湿意蓦地自眼前飞掠,厉执及时闪身下马,一掌将俨然不知如何躲避的良骥推向旁去,再转过头,迎面则是呼啸而至的长鞭。
他却任由眼底映出熟悉的凌厉,肃然站在原处,再一动也不动。
随着鞭节在半空骤停的脆响,数道水珠溅了满面,阴雨潇潇中纤长窈窕的霜影果然强行收起杀机,以至于落地时湛白的鞋靴被泥水打湿,略带狼狈地退后两步。
“回去!”尽管如此,司澜仍是气急败坏地又迅速上前,“这里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你当务之急,是赶快接回那孩子,回天墟等掌门醒过来!”
“至于其他,有我们五派在,定不会让他们继续猖獗——”
厉执抬眸看她原本雅俏的五官此刻苍白如雪,眉尖紧蹙地又要继续开口,只突然打断她:“你怕我万一出事,司掌门更不会再原谅你。”
“……”司澜倏地止住话音,张了张嘴,却果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隔了半晌,才听她笃定又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来。”
“彼岸香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北州人,这也是官家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找上你的原因,你若去了,才反而会让情势更乱。”
“那浮门的师傅找到天墟,目的也并非是你,他本意是来找掌门商议,却不知掌门现今闭了生关……只有拎不清楚的问斐才会特地追上你多嘴。”
说话间,司澜已然不肯有丝毫让步,照向厉执的目光更为坚决:“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你是地坤,我想拦住你并非不可能——”
“你拦不住我。”厉执却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