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厉执终是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眸底杳然深邃间,却是认真道:“他的确挺色,也很正。”
“你——”
“不过……”又好似终于从万千思绪中揪出最关键的那一缕,无视问斐不可置信的怒意,厉执总算舒口气般紧攥在手里,眯眼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轻声开口,“你是不是……”
“喜欢他?”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问斐倏地面色一变。
“你因为你姑姑的死,打小就盯着他欺负,让他受了那些天大的委屈,却不料在九极教被我娘追杀时,他反而拼死救了你……”厉执紧随问斐的眼睛,“你该不会那时便动心了?”
“所以每次看到我,你其实是在吃醋?”
紧随其后的又几句话落,问斐一双略显仓皇的视线来回晃动,尤其下意识地转向床帐里昏睡的身影,像是生怕被听了去,随即才抖着唇与厉执对视,睫间竟映出少许湿漉之意。
“胡、胡说!我怎么会对掌门有这种龌龊心思!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小时候……是我不懂事,我早就与掌门冰释前嫌,哪轮得到你又在挑起旧怨——”
他激动反驳着,却语无伦次间又一阵停顿:“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小时候的事?掌门……掌门同你说的?”
然而已经将他愈发紧张又根本不会掩饰的狼狈模样尽收眼底,厉执定定看了他片刻,也不说话,只看得问斐满脸苍白,嗫嚅着又要开口,这才忽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你又想干什——”
不怎么灵活地慌忙起身,却踩到先前被他摔了一地的水,滑得又一趔趄,正被厉执扯住,也止了他脱口而出的警惕质问。
但仍是没好气地挣开厉执的手,问斐退后两步瞪着他:“别以为你那时救过我一命,我便会领你的情!魔头就是魔头,配不上我们掌门——”
“你喜欢他,”谁知厉执干脆又道,“你也没那么讨厌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在你也替我挡过刀的份上,我今日就提点你两句。”
厉执不管他如何嘴硬,只斜眼看他道:“司掌门你便不要肖想了,我这魔头脸皮可厚,任谁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你——”
“不过,你日后若是再遇到其他喜欢的人……”厉执这回挠挠下巴,打量稍许才继续道,“就少说两句话吧,你哭起来的样子,比张你这欠揍的嘴可爱多了。”
“……”显然没料到厉执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问斐又气又无措,更一时不知如何回击。
“但托你的福,我现今好像……有些明白了,司掌门为什么总是做出那些幼稚的屁事儿来。”
“什么?”问斐自是被厉执这模棱两可的转折说得一头雾水。
厉执则眯起眼,照向问斐的眸底竟逐渐映出几缕凶光。
“你……”扫见地上掉落的帕巾,那俨然是问斐原本用来给司劫擦洗的东西,厉执凶意更甚。
“你以后再敢碰他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明显用上近七成内力的话音方落,整个点雪居骤然劲风四起,床帐翻飞,问斐惶然地低头寻剑,却连人带剑,都顷刻被厉执一脚送了出去。
“咣当”关在门外。
“他娘的!”
解决了这突然冒出来的情敌,心下终于舒坦些许,厉执再三运气,额前炸起的碎发总算平静落下。
长得貌美如花,果然招蜂引蝶。
而又撇嘴想了想,他三两步跃至床前,一把掀起幔帐。
飞速往司劫脸上亲了几口,轻飘飘留下一句:“就亵渎你。”
“等接了臭小子回来,再从里到外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