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就在众人终是略感蹊跷之际,肖青山忽然嗤笑道:“按道长的意思,难道想说是我冤枉了九极教,有意挑动五派前去围剿?”
“不是吗?”
“笑话,九极教自创教以来就依仗逢鬼那等邪功为非作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等替天行道,怎么反被你说成了刻意加害之人?”
“且我当是如何……”肖青山又一笑,“原来你说这些,不过是天墟为了强行包庇司掌门,不惜颠倒黑白,意图一并抹去这些魔教恶徒所犯下的罪孽,甚至将子虚乌有的罪名安放在我神酒的头上罢了。”
“那依我看,现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各位同仁更无需再听他们狡辩,不如随我先行离开,我便不信,他们还想将我等赶尽杀绝不成。”
肖青山话音方落,果然立刻有神酒弟子啐道:“原来如此!为了一个魔头竟然把脏水泼到我名门正派的头上,枉你们天墟自诩清高……”
“肖坊主不必急着离开,”司澜紧盯肖青山俨然不愿再多留的面容,“各位也不妨听我把话说完。”
“怎么……还有其他事情?”
听着众人越来越迷茫的低语,司澜道:“还有九极教的叛徒迟恪。”
可惜原本在场的迟恪早就不知何时又失去踪影,连同那两名与他一同前来的北州人。
“当年就是他与肖坊主联手,才让九极教众悉数中了化云散之毒,内力尽失,惨遭屠戮。”
“而迟恪的目的,便与肖坊主一样,同为彼岸香!”
“一派胡言!”肖青山当即道,“那九极教的叛徒想趁乱得到彼岸香,与我有何关联?七年前我等也还并不知晓彼岸香可与北州的毒烟毬相抗——”
“你当然不是为了与北州抗衡,”司澜干脆道,“你是为得彼岸香来炼制定乾丹!”
“……”
“我前面说过,不同于定坤丹,定乾丹多为北州人己用,所以他们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才会服下,而彼岸香,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倏然与先前提到的毒丹相勾连,尽管仍各个面带困惑,但司澜的话明显也让众人听进了几分。
“就连七年后五派所谓的以彼岸香来化解毒烟毬,也是你一手推动,你借着这一理由,再一次试图找出彼岸香,来做定乾丹的药引!”
“你所做的一切,从来就不是真正为了五派,而一直是北州,因为你根本就是……北州多年前安插在我南隗的奸细!”
“什么!”这回不出意外的引起一众人的惊呼,“这怎么可能!”
“肖老坊主……”
“简直荒谬!肖老坊主怎会是北州派来的奸细……”
而眼见肖青山神色更是未有半分慌乱,明显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像是笃定她全为猜测,司澜已又率先开口。
“若不信,各位大可让肖坊主露出两臂,看看上面可有北州人自一出生起便为防毒虫噬咬而染的刺青?”
“嗤,肖老坊主,就让她看看又有何妨?免得这天墟再为了包庇一个魔头胡乱造谣生事!”
“不错!让他们再不敢信口雌黄!”
“肖老坊主放心,我等定不会上她的当,听她这番挑拨离间……”
“……”而随着众人既是心存好奇又不愿与司澜站在一处的接连煽动,肖青山竟一改先前无所忌惮的坦然模样,布满斑苍的面孔倏地黯下。
司澜见状却心知,还是被他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他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刺青,既然是北州派往南隗的奸细,怎么可能留下那般显眼的破绽。
司澜想要众人看的,实际是半年前五派与鬼头寨那场两败俱伤的拼杀中,他曾假意受了重伤的手臂。
他泄露计划给迟恪才导致双方皆是伤亡惨重,又以重伤来洗脱嫌疑,但他定然不会真的拿自身性命做赌注,所以他那时被炸伤的身子皆是伪装,眼下必也无任何相关的疤痕留下。
只要他肯为证明没有刺青而露出手臂,她便可以当场将他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