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但因为淋了一些雨此时有些不舒服的景泓也没有再多想,上了文豫侯的马车。
其实先前也算不得很熟,只是因为对方莫名的熟络关心和有意照顾,让景泓觉得文豫侯像个自家长辈般,很容易相处。可是自从他猜测文豫侯和秀才爹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不但他和秀才爹之间的关系变得莫名其妙,面对文豫侯时也不由自主的尴尬起来。
特别是此时二人独处在一个较小的空间里,景泓有些后悔上了马车,他宁愿在宫门等雨停,也不愿像这般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踌躇不安。
文弄章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看到大儿子被雨困住自然不愿让其在宫门口傻等,但人上了车他又想起景玉的话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何等模样来面对景泓,该是要破罐破摔还是继续隐瞒?
“这雨真大啊,偏在这时候下了起来……”文弄章没话找话。
“是啊……”景泓强挤出一丝笑来。
而后又是沉默。
景泓想说些什么来改变一下气氛,想来想去发现他和文豫侯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思来想去,景泓想到了今日在集贤院听到的话,若是靖王真的要出征,文豫侯是不是会知道些什么?
“侯爷是否有听说平凉之事?”
“有。”文弄章不知景泓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心中大概能明白,应该与靖王有关。他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听说,靖王要出征?”
文弄章心中叹息,这儿子怕是真的留不住了。尽管心里再怎么抗拒,文弄章还是回答道:“诏令未出,但十之八九。”
“哦。”景泓得到了确认,更加失落起来。
文弄章心中问候了箫家祖上几位,面上还是得一副好脾气长辈的样子暗地里规劝道:“此次出兵犹如今日之大雨,突如其来。像景编修这般在宫门口等雨停,也不知要等到何时。幸好遇上本侯,不然只怕苦等无果,白白浪费了时间。”
“若是心中有所期盼,冒雨前行也未尝不可。”
文弄章愣住了,他没想到景泓竟如此回答他。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景泓,对方一脸纯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所以说这话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若是冒雨前行终是一场空呢?”
“那也算是行了一段。侯爷怎知原地不动算不得一场空呢?”景泓反问:“若是冒雨前行,发现正有人撑伞待你,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只怕并无人撑伞迎你。”
“那便寻个屋檐停下,雨总会停的。”景泓笑道。“可若不走这一程,也许这雨一辈子也停不了。”
文弄章被景泓坦然的眼神看得怪不自在的,他有些慌张地躲开了景泓的目光。
将景泓送到了家门口,出来开门的正是景玉。
“这位是家父,名讳一个玉字。今日承蒙侯爷送景泓归家,侯爷若是不弃,不妨到敝舍用茶再走。”
文弄章此时看到景玉更是心虚得紧,哪里敢停留,匆匆离开了。
景玉心中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自己跟只吃人的老虎似的,把人吓跑了。
两人第一次在景泓的面前碰面,文弄章心虚遁走,离开前还不忘跟景玉行一礼。反观景玉从始至终一言不发顺其自然,对方一个侯爷给他行礼倒也显得镇定自若,景泓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
“爹爹以前可有识得文豫侯?”两人一道往里走,景泓貌似不经意间问道。
“嗯,识得呀。”秀才爹供认不讳。
“在何处?”
秀才爹道:“别人的嘴里。”
景泓:“……”
这大雨一直下到晚上才停,空气里都是湿润的雨水,入了夜比前几晚要凉许多。景泓白天淋了雨,晚上越发觉得冷,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可是第二日依旧病倒在床。
“你额头这般烫,还是别去应卯了。”梁婶摸了摸景泓的额头,阻止了他起身。“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