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的小姐不需要避嫌么?”
脂归吞吞吐吐道:
“陈小姐言行举止属实……大胆,陈县公没有出面阻止,外人只怕也不好说三道四。那些贵族娘子,倒是时常议论她,她们说的话多有不当,奴婢就不重复给公子听了。”
夏薰遥遥朝院外看去。
耀眼阳光下,陈景音的衣裙泛着光,夏薰被刺得眯起眼睛,看不清她的脸。
他收回眼神,端起碗,用勺子把碗壁上沾的米刮干净,送入口中。
脂归表情一动,夏薰马上说:
“我不喜欢吃这玩意,以后别端来了。”
他生怕她见他吃得这么干净,以为他喜欢,天天叫人做来给他吃。
脂归从善如流:“奴婢晓得了。”
陈景音一转眼便不见,被府里婆子丫鬟引到别处去。
夏薰对她毫无兴趣,脂归收起碗碟下去了,他就坐在窗前发呆。
多年前,祁府庭院是一片荒芜。
院中原有的湖,干涸得连一滴水都没有,湖底暴露在外,遍布裂痕,日子长了,被野草覆盖。
蔓草疯长,很快长过人高。
那时夏薰经常翻墙过来,躲在这片草丛里。
期初这里无人居住,有一天,他又像往常一样偷偷溜进来,坐在蔓草间,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夏薰循声望去,那人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身旁,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何独自在此。
夏薰反问他是何人。
他告诉他,前不久他刚买下这座院子。
夏薰说:“京中那么多好宅院,你买这里干什么?这里这么破,你肯定被骗了。”
他对告诉夏薰,他本是官员之子,父母受奸人暗害,家道中落,连祖宅也被人抢去。
他流离失所,无奈之下,变卖仅剩的一点身家,换了些钱,买下这处荒宅,苟且度日。
他还告诉夏薰,他叫做祁宴。
一年后,夏薰和大哥锒铛入狱。
狱中,他才知道,祁宴口中的“奸人”,就是他爹夏弘熙。
如今,庭院修葺一新,湖中蓄满湖水,粼粼波光,荡漾在夏薰眼中。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窗外突然出现一张清清秀秀的面孔。
那人见到他,大惊失色,脚底没站稳,猛地往后栽去。
侍女手忙脚乱冲过来扶她,她一着急,又踩到自己的裙角,往后一仰,摔在侍女身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侍女们急着把她扶起来,她慌慌张张用团扇挡住脸,又羞又惊地问:
“屋里怎么有人?!”
不远处,祁宴家的几个婆子急急往这边赶,扯着嗓子喊:
“不能去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