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时分割不开。

林渐盯着栾云晔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暗暗将目光移开。

林渐移开目光后,栾云晔方才不动声色地转过目光,看了一眼桌上。

桌上只有原本乘了汤药的瓷碗是空的,看来药倒是好好喝了。至于饭菜,却真是一口都没动。

送来的每一餐都是栾云晔过目的,都是林渐平时爱吃的东西,应该不会不合胃口。

栾云晔看着林渐,冷声问道:“听说你不肯吃饭?为什么?”

“没有……臣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就吃。”林渐刚说完,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栾云晔微微眯起眼眸,盯着林渐的肚子看了看。

林渐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这牢里又阴冷,看着确实不能御寒,莫非是冻坏了肚子?栾云晔问道:“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林渐:“没有……”

栾云晔问道:“那你倒是说一说,为什么不肯吃饭?”

林渐心中暗暗奇怪,栾云晔每日里管天管地要忙那么多事,今日怎么就空到还要管自己吃不吃饭?

君主想要折.磨作.弄某个人的时候,总会表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关注此人的一言一行,就是为了在他身上找足瑕疵,为自己之后的肆意折磨提供充足的借口。

林渐生在帝王家,十分清楚这一点。以往自己父皇都是这样盯着打算开刀做法的大臣。关心一些诸如“吃什么”“穿什么”甚至“昨夜几时回家去了哪里”这种看起来鸡毛蒜皮微不足道的问题。

一旦对方的回答让他有机可乘,就会正中下怀,被顺势清算。

反观今日的栾云晔,冷着一张脸问自己为什么不吃饭,自然不是真的在关注自己有没有吃饭这样的小问题。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吃饭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一旦自己回答“不想吃”“吃不下”之类,让他感受到一丁点冒犯,他就可以说自己是对他“不敬”,对自己随意下手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