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是一回事,要折磨又是另一回事。林渐想起方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料想栾云晔今日应当是心情不好想折磨人找个痛快,决定让栾云晔无机可乘。
林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臣自入狱以来,蒙圣恩眷顾得以保全性命至于今日,臣心中对陛下的仁慈不胜感激。至于陛下恩赐的饭,臣私心想放着多欣赏一下,也可以时刻感念陛下天恩浩荡。”
栾云晔被林渐标准完美的回答气得转头就走,冷冷道:“随你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就在栾云晔转身离开的一瞬,林渐突然眼前一黑。
林渐抬手一摸,竟然是被一件宽大的衣服蒙住了头。等林渐把罩在头上的衣服扒拉下来,才发现是栾云晔的外衣。
而方才还站在面前的栾云晔,转眼早已经看不见了身影。
眼前只剩下漆黑的铁栏,和铁栏之外更加漆黑的深夜。
虽然但是,衣服本身是无辜的,林渐正好本就觉得有些冷,便把栾云晔的衣服披在身上,抬手拢了拢。
大概是自己的回答太完美,出乎他的意料,直接把他气走了。
算了,想栾云晔做什么呢?和他曾经的感情本就是建立在欺骗隐瞒的基础之上,自己早就知道有一天空中楼阁会倒塌的。栾云晔现在应该恨死自己了才是。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平静地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死得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无愧于天地,也就够了。
林渐披着栾云晔的衣服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等着好狱友回来,一直等到了大牢里熄灯,狱吏过来催促每间牢房把灯熄灭。
熄灯后,不过一刻钟光景,林渐听得铁门上的锁链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下。
林渐竖起耳朵,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是好狱友回来了?不知受伤了没有?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给他留了饭?
牢里熄灯之后光线实在昏暗,只能看见一个人黑色的轮廓,却看不清楚模样。林渐抬头看去,只能看出好狱友身形高大,应该比自己高些许。
应该有栾云晔那么高……不可以想栾云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