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纪道:“他们都是无罪之人。”

皇上发着抖,涩声道:“住口,住口……”

“您不敢听吗?”常纪道,“这文德殿,本不该染上血的。”

皇上脸上不剩半分血色,打着哆嗦,嘴里含混嘟囔着什么,想要将常纪推开。

“我们从不想要谁死,您以为云将军回来,是同琰王殿下一起向您复仇的么?”

常纪:“他们不是来复仇的,皇上。”

若只是要复仇,以云琅的身手,以萧朔的手段,都太过容易。

若只是要复仇,早在六年前,一切就会以流成河的鲜血、洗净的仇恨和伺机而动的险毒阴谋、被叛军和外侮一并毁去的汴梁城,一并作为全部的终章。

然后国破家亡,山河不再,战乱枯骨累累堆得蔽日。

“他们是来收回那个原本的未来。”

常纪看着他:“云将军带故人回来了,皇上。”

皇上木然地看着他,眼中疯狂缓缓退去,像是已叫人摄去心神,只剩死寂空壳。

金吾卫手脚利落,清理了殿中狼藉,扯开厚重锦帘。

雨后初晨,日色明亮。刺眼的光射进来,殿内尘埃映日浮沉,晃得人睁不开眼。

“您的性命不重要。”

常纪将他手中的刀取下来,拭净回鞘:“只是不可再在今日,以这卑劣不堪的人心恶鬼,再搅扰归乡的道道忠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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