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执盯着他看,一字不发,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面上不悲不喜,既没觉得屈辱,也没觉得痛快,很是平静。
元祁最厌恶沈执这点,曾经无数次地试图将人打服帖,可往往只得片刻的乖顺,怎么打都打不怕,好像天生与他为敌。
怒火即将喷发的一瞬间,沈执道:“戚将军找臣还有事相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戚将军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三十万大军就不高兴。皇上请三思啊!”
“你在威胁朕?”
“不敢,戚将军忠正不二,满朝文武皆知。臣只是他的部下,听命于他,无可厚非。”
元祁冷笑:“沈执,你莫不是觉得朕管束不了你吧?你可是朕一手调教的孩子,你是什么心思,朕一清二楚。朕是你的皇兄,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你死。今日,你只要跪下来,求朕
原谅你,朕就既往不咎。以前答应过你的事,一样都不会落下。”
沈执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是真的不懂我,从始至终,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金钱地位对我而言,就像是菩萨的金身,难道没了金身,菩萨就不是菩萨了么?”
“你以为你还能收得住手?你的双手早就脏了,谢陵眼里见不得半点脏的,他不会原谅你的。”元祁步步紧逼,冷眼相待,“还有舅父舅母,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没有任何人会原谅你。他们都厌你,恨你,想要你死。当年所有人都要你死,包括谢陵的祖父,只有朕是真心待你的!”
“我从来都不曾知晓,原来一个人能够这么道貌岸然,自私虚伪。”沈执觉得很疲倦了,对皇室没有半分留恋,“其实,最心狠手辣的是你,最冷血无情,自私虚伪,刻薄冷漠的还是你!你要的根本不是弟弟,就是一个供你玩弄驱使的奴隶!我不稀罕了,谁要陪你玩这样的游戏!死心吧,我永不认错!”
他忽然暴躁起来,眼珠子烧得赤红,死死攥紧拳头,忽然运气往元祁身上一打,元祁愣了一下,侧身躲了过去。
那掌风直接将身后的书案震塌,元祁稍一回神,闻外头有宫人要闯进来,厉声呵斥道:“不许进来!今日谁敢踏进来半步,格杀勿论!”
两人对立站着,元祁眯着狭长的眸子,望着眼前赤红着眼睛的沈执,有片刻的失神,想起很多年前,术士在给沈执种蛊的时候,曾经说过。
若有朝一日沈执逆反了,那蛊虫就会从心脏,一直往大脑蔓延,如果真的蔓延至脑子,沈执当场就会变成只会杀戮的兵器,而且不分对象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