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烦死了!狗日的鳖孙儿!”
沈执低声骂了一句,三步并两步踏上台阶,忍不住回眸一望,通往勤政殿的台阶是宫里最长的,用了汉白玉铺就而成,约莫五十来级,他年幼时,曾经被元瑾推下去过,小身子一下滚了十几阶,撞得头破血流,要不是被前来巡逻的夏司撞见,恐怕老早就能解脱了。
“多此一举!”沈执又骂了一句,这回冲着夏司去的,见台阶上还满是水滞,想起昨夜下了好大一场雨,元祁喜静,宫人也不敢拿扫帚清理,跪在台阶上用抹布擦,也不知道要擦到什么时候。
他抬脚,感觉台阶处滑腻腻的,竟长了点青苔,地毯一遮,还真看不出来。一时仰天望了片刻,深呼口气缓步踏进殿里。
里面是熟悉的龙涎香,明黄色的纱帘后面,隐隐约约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沈执垂首,在十步之外站定,拱手道:“微臣见过皇上!”
耳边响起珠帘碰撞的声响,元祁缓步踏下台阶,见沈执垂首贴耳,倒是
好乖觉的样子,略一思忖问他:“肩胛还疼么?”
“……”沈执面无表情道:“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元祁蹙眉:“朕问你,肩胛还疼么?太医说阿瑾遇刺,中的那一箭险些击穿了骨头。你怎么样?”
沈执有些不明白元祁的意思,是可怜他,还是故意找他来看笑话的。别说是击穿了骨头,哪怕他被人千刀万剐了,同姓元的有何干系?
平白无故又过来恶心人。
“臣无事,若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先退下了,戚将军还有要事要同臣商议。”沈执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元祁怒起,伸手一攥沈执的手腕,往回狠拽,冷漠的瞳孔倏忽一凝,盯着上面一圈青紫愣了一下,“谁做的?”
“同皇上不相干,这是臣的私事。”沈执将手臂抽了回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一点小伤而已,哪比得上地宫里的那三年。”
他想,元祁此人好生奇怪,当年把他当畜牲,用锁链把他困住,那么粗重的锁链,稍微磨一磨,手腕就鲜血淋漓,严重的时候,青筋都能看得见。
元祁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也从未让人给他去枷。现如今就这么一点小伤,他倒是震惊了。
元祁阴沉着脸,逼问道:“谢陵做的?你现如今在谢府是个什么身份?他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