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没有跪拜,直直地离开了。
逛到东厢后院,却见草木林立,繁花似锦,池中锦鲤嬉戏。
他曾住的屋子外,一只漂亮的鹦鹉兀自梳理羽毛,听见声响,连忙叫道:“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杜若推门进入,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但里头原封不动,一如五年前。
好似时光忽略了这片天地,徒留一人躲藏在此,暗自回味过往。
杜若拾起桌上的信,也不拆开,他认得出这是自己当年寄给裴声的。
他忽而觉得有些可笑,他所求的,未曾求得,却在痛恨蔓延开后前仆后继地赶来。
杜若拔了根草逗弄鹦鹉,喃喃道:“好好的鹦鹉学什么杜鹃,多不吉利。”
到了夜里,他悠悠回了房。
裴声平常就在这里歇息,卧室里的用具一应俱全。
杜若坐到床边,看枕头底下压着什么,仔细瞧,是一封小小的书信妥帖地藏在枕下,杜若抽出一看,信封上头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应不是利手写的。
他抽出里面泛黄的纸张,摊开来,却整个人僵住了。
“孤镜不成痴……”杜若定定看了许久,又将它按原状折回去,塞入信封,放回枕下。
他翻来覆去,仿佛枕头底下放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只烫手山芋。
夜深了,杜若坐在桌前,左手指间闪过一线锋利的光,油灯上豆大的火苗微微颤动。
裴声推门进来,正看到杜若被油灯映得明明暗暗的脸。
“你回来了。”
杜若低哑的嗓音响起,左手同时收到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