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势,杜若也明白,老皇帝不喜欢东宫如此激进,成日里想着扶持武将,魏王迎合老皇帝的喜好,跟着重文轻武。
皇帝早有废黜的心思,可东宫势力正盛,如何动得?皇帝频频宣他入宫,怕是别有意图。
“今晚回来吗。”
杜若问。
裴声犹豫,道:“回。”
“不要骗我。”
“我有骗过你吗?”杜若笑了,沉沉道:“你连承诺都不敢,又何来的欺骗我?”确实,裴声从不答应做不到的事,正如从前,他从未承诺过什么,从未承诺过一生一世,也未承诺过护杜若周全,他自忖做不到,便不会说出口。
他本可因此而心安理得,但自爱从心间发芽,一切都化作自欺欺人。
裴声的身影直直地立在窗前,思绪早已纷乱。
这场谈话,可谓不欢而散。
杜若心中不快,四处闲逛,不经意间逛到佛堂里去。
佛堂里并无什么改变,蒲团倒是换了一个,许是先前那个跪坏了。
香案上落着斑斑灼痕,应是常有上香,刚落下的香灰太烫了,才有这些痕迹。
神龛里的佛依旧仁慈微笑,目光正落在前方。
杜若不自在地移开去。
他伸手摸香案桌角,心里沉得恍若压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