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心神,徐陵问他道:“这把折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红云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眼中不经意的光芒一闪,立刻转过身,背向徐陵,沉默思索了好一阵。
稍后,他猛然回身,‘扑通’跪倒在徐陵面前,连拜几拜,面色凝重道:“这把折扇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瞧瞧折扇,又瞧瞧他,徐陵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却终究没问出口。
红云又微有惭愧之色,解释道:“之前不想污了本姓,是以不愿说明实情,现下发觉贵人居然是爹爹的旧友,是以不能再有所隐瞒--我本姓杨名松。”
徐陵忙将他搀扶起身,执手相看了一阵,喜道:“原来你竟是杨兄的子嗣。我姓徐,你唤我徐叔便可。”
红云道了声“徐叔”,徐陵应了声“世侄”。
合上折扇,徐陵把玩了片刻,又轻声道:“这把折扇保管得真是不错,竟和当年没甚两样。”
红云忙接茬道:“徐叔,这把折扇是爹爹甚为看中之物,红云,哦不,杨松一直小心保管着,是以才没有丝毫毁损,和原来一模一样。”
徐陵微微皱眉,道:“是吗?对了,你爹爹的名和字,你可还记得?”
红云连眨几下眼睛,落下两行清泪,摇头道:“爹爹死的时候我年岁太小,之后又随娘改嫁了好几回,实是记不清爹爹的名、字了。”
“你命运多舛,想必吃了不少苦吧。”徐陵边叹息边道。
红云道:“吃苦已是习惯了,只恨沦落到‘丹凤阁’,对不住杨家的列祖列宗。”
徐陵道:“在这里日子可好过?我看那个鸨头儿挺宝贝你的。”
红云抹了把眼泪,凄声道:“‘丹凤阁’的鸨头儿姓干,诨号‘干剥皮’,你别看他面貌长得和善,其实阴、损、毒、辣、凶、狠、坏,七样都占全了,专门喜欢使些歹毒招数整治我们。对他,我们这些个小倌又恨又怕,不敢有丁点儿忤逆。徐叔,这儿根本就是个火坑,我不过是熬一日算一日罢了。”
徐陵点点头,道:“你果真是杨兄的后人,我定会救你出火坑。”
红云复又硊下,磕头作揖,道:“徐叔如此大恩大德,杨松做牛做马也难回报!但求徐叔不嫌弃,收我去做一名下人,也好尽心尽力伺候徐叔全家老小。只要能活个清白,杨松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