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道:“可能本质上,我不是读书、做官的材料,而有学武、学道的天赋吧。”
说着,他缓缓地一气喝光了碗中残酒,道:“天赋这东西,往往要强大到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黄芩道:“你今日喝的不多,说的却太多。”
韩若壁笑一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说了这许多话。其实,我从不愿向人提及身世,就象不愿回顾过往一样。过去的,不管是好是坏,都过去了。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人生如白驹过隙,倘不能丢掉过往,及時行乐,岂非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黄芩沉默良久,道:“你的想法,我明白。”
韩若壁以为他不过一句敷衍,摆手笑道:“这点上,你和我截然不同。以你的为人处事,如何能明白得了?”
黄芩干尽一碗酒,道:“因为很久以前,我好像也曾听别人说过类似的话。”
韩若壁‘哦’了一声,道:“哪个别人?”
黄芩稍稍停顿了一瞬,道:“不记得了。”
他停顿的那一瞬极短,不过就是眨了两下眼睛的时间,可韩若壁却知道,黄芩一定没有忘记那个人。
韩若壁故意笑道:“听起来,这人与我兴味相投,无缘结交倒是遗憾。”
黄芩面色如常,接连喝了三碗酒,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
就在韩若壁准备再度开口时,四个‘威武行’的打手被轮换了进来吃食,恰好坐在二人邻桌。他们坐下边吃边小声说话,腰间的武器也不曾离身。
只听其中一个长着眯缝眼的汉子小声道:“你们觉不觉得这趟货太好赚了,有些蹊跷?”
他对面一个面膛发红的汉子笑呵呵道:“这趟货除了布,就是绢,不及银钱惹眼,极少会惹上强盗。所以啊,有没有蹊跷我不知道,好赚却是一定的。”
又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狠狠啃了口馍,道:“一千匹布、一千匹绢,市价往少里说,也值五、六百两银子。按行里的规矩,包吃包住包行,再拿货价的一成作为报酬,也就是净挣五、六十余两银子,真是不少赚了。回头我们也可以多分点。”
他转头瞧向对面黑面微须的汉子道:“元幸,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