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酌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他手上力气大,桑落疼得眼泪差点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让崔清酌察觉不出异样后才说:“我只是觉得少爷值得最好的。”
“那也不用你拿一辈子来填。”崔清酌低头冷笑,桑落几乎有种错觉,他是能看见自己的,崔清酌的笑声越来越凄凉:“你知道一辈子多长吗?就敢说这样的话。”
“我,”桑落盯着他,眼泪簌簌往下落,师兄说崔清酌已经不是那个救他护他的小少爷了,师兄说他偏执阴郁,让桑落别待他那么好。可他怎么会不是呢,桑落摇摇头,轻声说:“我甘愿的。”
“我不甘愿。”
崔清酌听出他的哽咽,想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算心里再不痛快,又朝他发什么脾气,“我也要你报什么救命之恩,就算我没把你捡回来,你在谁家也不会过得差。”永济城以酿酒师傅为尊,连读书人都比不过。桑落十七岁出师,多有人捧着银钱来问,带着女儿的八字来说媒。
桑落心中又是酸又是疼,不错眼地望着崔清酌,“少爷,梨白本来是为贺你新婚的,可我一直酿不好。”
崔清酌松开他,“酿不好也正常,你师傅二十五岁才酿出自己的酒。”
“不,是我心不诚。”
酿酒这些门道,崔清酌一点都不懂,闻言只是皱眉,想不明白酿酒和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对面赶来一艘货船,船上装满了新开的桑落酒。
“桑落师傅回来了?”对面是崔家的船,远远的已经有人和桑落打招呼。
桑落点头:“我陪少爷去酒坊看看。”
几个小伙子在船尾划船,闻言好奇的目光都落在崔清酌身上,才和东家打了招呼,“既然是东家过来,还是请少爷先行。”
桑落已经让人给对面的船让路,“这不行,你们先过。”
“谢谢三爷,等会就要落雨了,还要早点进城。”
邑河上人让酒的规矩崔清酌还是知道的,对着说话人的方向微微点头,等他们过去,崔家的游船才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