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贽一反手,按住他的手:“小道士。”
“嗯?”
“你现在再问我为什么。”萧贽似是没忍住,笑了笑,眉眼都温和不少,“我就告诉你。”
于是许观尘问他:“那你为什么用刀子划手?”
萧贽一手还搭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把他往前带了带。
额头抵着额头,萧贽定定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上回说,等我的手好了,我们写和离书,我不想写。”
许观尘微怔:“这样……”
萧贽低头,不经意间瞥见他颈上一道红痕,忽然又想起,许观尘出门时,穿的好像不是现在身上这一身衣裳。
萧贽捏着他的下巴,叫他抬起头来,好让自己看得清楚:“你同飞扬,一起去打架了?”
许观尘仰着脑袋,回道:“没有。”
确实没有,他是被打的那个。
萧贽抬手一掀药箱,里边瓶罐乒乒乓乓响了一阵,萧贽一连打开了好几个罐子,才找到了要用的。
用手指挖了一大块药膏,萧贽转头看他。
许观尘正抬着头,见他看过来,喉结不自觉上下一动:“要不还是我自己……”
药膏没抹上来,萧贽先凑上前,啃了一下他的喉结,叫他住了口。
“你是……吗?”许观尘没敢把这话说出口,抬手扶着他的脑袋,要把他给推开。
萧贽问道:“那你是要拂尘,还是要我帮你上药?”
拂尘。
他当然不会正正经经地拿拂尘给许观尘打坐,大概在萧贽看来,拂尘除了打坐,别的什么都能做。
见他不语,很喜欢的东西被欺负,气呼呼的模样,萧贽忽然觉得心情不错,把药膏往他脖子上一抹,慢慢揉搓开来。
“和谁打架了?”
就算他不说,萧贽若有心要查,也不会查不出来,许观尘轻声道:“杨寻。”
“还伤着哪里没有?”
“没有。”
萧贽再不问他别的什么,而后福宁殿各处都点起蜡烛,灯火通明,全不似许观尘才回来时那样。
许观尘收拾了东西开始打坐,萧贽再看了看他,也不再闹他。
晚些时候,小成公公将许观尘晚上要用的汤药与蜜饯一同端进来,许观尘一手端着药碗,从袖中拿出一小块驼骨。
驼骨是钟遥从雁北来,带给他磨簪子的。
“劳你找个工匠,用驼骨磨个珠子。”许观尘想了想,“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总向陛下报信儿,这件事儿,就别告诉他了。”
小成公公笑着点点头:“小公爷要多大的珠子?”
“就这样的。”许观尘打开案上木匣,随手抓了两个白玉珠子给他看。
小成公公看了一眼满满一匣的各色珠子:“小公爷近来……喜欢收藏珠子?”
许观尘道:“我要送东西,总不能把人家送我的东西,再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