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厌坐在杌子上,手里拿着孔明锁摆弄。这个家伙永远玩不腻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黑面佛上收藏了好几个大风筝,下了山来手上不是红花绳就是九连环,揣手里就能玩一整天。
书情是秋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将来要继承秋姓,改叫秋情。原本秋叶想让夏侯潋改姓,夏侯潋死活不肯,他只好再收个徒弟,毕竟秋家香火不能断。书情性子温和,和秋叶很像。乍一看不像个杀人如麻的刺客,倒像一个寒窗苦读的秀才。唐十七一直管他叫秀才,他倒也当得起,因常手抄一本《诗经》闷头看,肚子里藏的墨水比夏侯潋他们多多了。
书情一脸兴奋,“师哥你瞧,柳梢姑娘美不美?”
夏侯潋随便瞥了眼,大堂中间坐着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姑娘,低眉顺目,文文静静的模样。 整个晚香楼的男人都沸腾了,吹口哨的吹口哨,扔红绡的扔红绡。只有夏侯潋和持厌无动于衷。
“嚯,长得真他娘的好看!”唐十七伸着脖子往下看。
“没见识。”夏侯潋不屑。
就这模样,还比不上沈玦一根手指头呢。
“她刚刚要人写簪花词笺,押十一尤的韵,写得好才让人梳笼呢。”书情道。
“你写了?”夏侯潋问。
书情猛点头。
没见过女人的青瓜蛋子。夏侯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
底下鸨儿开始念词了,夏侯潋心思不在这儿,只听了一耳朵“江东烟雨几时休,栏外青山,廊下白头”,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鸨儿捏着手里的笺子,笑得满脸褶子,面朝向夏侯潋这边儿的雅座,唐十七激动地摇着书情,书情也捧着心肝儿一脸紧张。鸨儿咳了声,掐着尖细的嗓子喊道:“恭喜夏侯潋,夏侯大爷!才得芳心,今夜洞房!”
夏侯潋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
书情小声说道:“师哥,我署的是你的名儿。”
“你有病吗!?”夏侯潋怒目而视。
“人家给你拉皮条还不高兴?白捡一姑娘!”唐十七哈哈大笑。
书情有些着急,嗫喏道:“我的名字太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