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走出院子,只为给跪在院里的人留一丝尊重。她不知院里的人做下什么惹来这般对待与愤怒,但那人偶然注视里的爱慕她却看得清楚,或许身居高位的人难以觉察,但同为下人的她,没有漏过一丝一毫。
东阁里出来的死士,竟也会……
——正殿。
空荡的正殿里只有两人,坐着喝茶的万俟向远,站着等待的钟衡。
静坐许久,万俟向远还是开了口:“问出来了?”
得到许可,钟衡迈前一步,谨慎摘选着用词开始回报:“回少阁主,用刑前就已经招了。是陌寒公子的人,事关细作一事,且与芙焉有所牵连。”
“只留性命。”没有如钟衡料想的详问下去,万俟向远落下手中茶盏,望着殿外朦朦天色开始出神。
“是。”本该仁慈至极的吩咐因多出一个“只”字而显得尤为残忍,钟衡望眼神游物外的人,悄声退下去。
轻飘飘,天上落起雨。渐渐,又大了些,坠得瓦当叮叮咚咚。
春秋就是这般,雨说来就来……
漫漫回廊,九曲十转。待从那头走到这头,天上已经暗雷滚滚,大雨瓢泼而下。
万俟向远一路走得恍惚,临近门口时停了一会儿,却没有转看向跪在角落里的人。
若是看了,怕是会立刻将人护进怀里。
那地上的血……早已积成一滩。经着雨水冲刷,好似没完一样从腿根蜿蜒流下。
“轰隆隆——”
关门声被隐在一道雷鸣里,万俟向远坐到桌边坐下,拿起一本书,强迫自己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