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上有些冷汗,嘴唇泛白。
但表情却很镇定,一双眼睛也是不见有一丝慌神,也是这般失血状态下,倒让人不由得多看了急眼这人原本丑的令人从没有兴趣正视的脸。
这么看,段鸮其实长得并不丑。
相反,还是个一眼便过目难忘,一身气概不似常人一如远山江河,只面无表情垂眸望着烛火便令人侧目的男子。
除却那一道红色的毁了他脸的疤痕。
他生着一张于常人而言不俗的成年男子面容。
鼻梁生的挺直,生的瘦而高,唇色有点淡,眉峰却又透着些冷肃,眼梢沾染着上位者的嶙峋,嘴唇生的薄。
那一双总被人说是刻毒的眼皮上挑着,天生还生着一双心机城府极深的眸子,气度,心胸,筹谋才是此人身上最妙之处。
要是没有这道古怪又难看的疤,他本该是个容貌生的极出色,也有吸引力的男人。
也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富察尔济回过视线,又见他痛成这样,还拒绝着使用一般伤药的古怪样子才问了句道,
“这药你不能用么,你要别的干什么?”
“我有病,不能用太多放了草乌散和曼陀罗花等为了止血而麻痹伤口的药,这些会影响人精神状态的药我都不能随便用。”
段鸮回答。
“……”
这话,倒是让富察尔济有点没想到了。
他忍不住回头仔细上上下打量了圈外表一切挺正常,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情绪沉着稳定太多的段鸮,半晌还是没问太多,又先去帮他找了些的别的没掺和草屋散的药来。
也是这一通兵荒马乱的,这一个救人的一个被救的才彻底在这儿安顿了下来。
“喂,接着。”
因为这止血药多是掺了些麻痹止痛作用的,也是一番好找,富察尔济才有从一旁丢了几瓶药给他。
人半倒在地上的段鸮用手接过又赶紧迅速止血。
四五个塞子被拔开的药瓶子倒在两人的脚边,他擦拭那痛的要命的血口边缘,并将边缘血管堵住的手很稳。
常人碰上今晚这种事早已自乱阵脚。
但也许是早已见惯了了生死之事,段鸮这一系列举止才显得无比冷静熟练。
见状,对处理这类外伤似乎也熟门熟路的富察尔济取了阁楼上缝针过来,又在蜡烛火苗的边缘上扫了下,这才递给他自己又任由他处理伤口。
对此,段鸮也不想麻烦任何人,借了他一块地方就把自己这外伤给收拾了一下。
也是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后,到受到那凶犯袭击的段鸮再把伤口处理好,他这才确定自己今晚好歹是在那‘石头菩萨’脱险了。
只是这挨了一刀,却也不能说完全得不偿失。
也是如此,今晚出现时,用那张半男半女的面具吓走了方才那人的富察尔济也和段鸮一块做了最后一次关于凶手的推演。
过程中,已经包扎完伤口,看上去已并无大碍的段鸮作为方才第一目击者。
该是唯一能够给出关于那个真凶体貌,并验证之前所有关于这个罪犯的人格测写的最佳证人。
今夜其实也正是破案的最后时机。
因为明天就是瑞邛尸体下葬之时,‘比’限一过,怕是这真凶真要自此逍遥法外了。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段鸮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目睹到了富察尔济这个人实际上擅长的破案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