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之后,南宫睿前来紫霄宫请辞,他是身肩重任的边关守将,就算此时胡夷与天都修好,他也不可能长期驻留在京都。
“南宫将军世代忠良,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为国捐躯的猛将,先皇与朕都很赏识你们家的这片忠心。日前勤王一事,你收到朕的密诏就立即行动,在关键时候分清是非,率军保驾,让朕知道没有看错人,真是颇慰朕心。”
栾天策挥手让跪请离去的南宫睿起身,着实夸赞了几句。
“为我皇分忧效忠是末将的本分,不中挂齿。陛下如此称赞,让末将厚颜了。”
“南宫将军忠君爱国,大义灭亲,当得起朕的表彰。朕这些日子正捉摸着赏赐你什么好东西,你却急着班师回去,倒让朕一时间想不出来了。”
栾天策笑着说道,他猛然瞥见南宫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有尴尬之色,当即不动声色地再发话。
“你有话不妨直说。南宫将军为朕立下如此大功,你之所求,只要不危害国民,朕都会应允。”
“末将身为人臣,自当为我皇效力,不敢奢求陛下的重赏,只有一事应向陛下禀明。”
“是否与信王有关?”
“陛下圣明,一猜就中。末将接下去说的事确实与相国……与信王有关。”南宫睿说着,一撩衣袍重新跪在地面,“末将深受信王的知遇之恩,是他一手提拔末将远去边关,承担守护我朝边境的重任,光耀我南宫家的门楣。”
“你是否对在关键时刻背弃了名忧尘,觉得有愧于他,想为他求情?朕在此刻提醒你,你是朕的臣子,只能听命于天都的皇帝,不可对他人抱有不恰当的忠诚与同情。”
“末将不敢!”南宫睿将头埋得更低,“不瞒陛下,信王曾在末将上任前私下召见,说他让末将去守边关并非看中末将的才能。因为只论领兵打仗,恐怕世上无人是楚王之敌。”
“他这话倒是说得不假。”
“信王直言,他让臣前往边关仅是看中臣有一颗赤胆忠心,不会为一己之私弃百姓与国家不顾。他再三嘱咐,日后陛下若有吩咐,末将必须毫不犹豫为我皇赴汤蹈火,就算陛下让末将对付的敌人是他,末将也必须全力以赴,不得容情。”
“你说什么?”栾天策异常震惊,面上却仅是微微动容。
“末将当时不知道信王所指何事,但那日收到陛下的密诏之时,末将就明白了。信王早知会有这一天,但他仍然如此吩咐末将,可见他对天都、对陛下都是出于一片忠诚爱护之心。”
“是吗?”栾天策沉声问道,他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